遊意掙紮了一下,沒掙紮出後腦傻那隻手,便也隻能保持這個姿勢回答問題,她壓著嬌柔的聲音,盡量保證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柔和婉轉,說道:“小女子也不知道,再醒來時便已經在那屋中了,三皇子殿下那時也在。那時我身中藥物,迷迷糊糊的,隱約聽見什麼送給您之類的話……”
祁子昂一凜,瞬息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若是這個可能被證實,那三皇子為什麼會和遊意在一個屋子,就立刻可以想通了。
隻是……這個原因實在是不好說出口……
額角的冷汗又冒出來了,祁子昂隻能又用衣袖擦去。
“遊小姐,按照你所說的,那黑衣人曾與三皇子殿下有交談?”心中有了猜測,祁子昂便忍不住想去確認。
遊意腦袋抬不起來,隻能在顧鬱延的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好在祁子昂還年輕,即便燈火微弱,也能看清楚她的動作。
“可若是三皇子殿下與那黑衣人有交談,之後那黑衣人又為何要殺害三皇子殿下呢?”
不愧是能做到刑部侍郎的,思維果然縝密非常人能比。
遊意眯了眯眼睛,心中忍不住猶豫了片刻。就在這時,後腦上那一直壓著的手,卻是安撫的拍了兩下……
隻這兩下安慰,卻好似當頭棒喝一般,遊意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她道:“小女子也不知,那藥效十分猛烈,我也隻聽了個大概,之後便又昏迷過去了。再醒來便看見那黑衣人殺死了三皇子殿下的場麵。”
祁子昂沉默。
謝飛宇也不敢隨便插嘴。
屋內的氣氛有些凝滯,在漆黑的夜中,顯得有些沉悶。
就在這時,顧鬱延卻開口了。
“若是祁大人不相信遊姑娘的話,便去請個大夫來看看遊姑娘體內是否有迷藥殘留。不瞞祁大人……”說到這裏顧鬱延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這樣話說到一半,顯然是極吊胃口的,祁子昂情不自禁的催問道:“顧世子有話不妨直說。”
顧鬱延看了他一眼,須臾後才繼續說道:“本世子之所以這般一直抱著遊姑娘,一是因她心中憂懼,二便是因為她體內餘毒未清,手軟體弱,站立不住。”
在顧鬱延說“餘毒未清”的時候,遊意身子僵硬了一下。其實她體內早就沒有餘毒了,若是尋常女子,那麻藥的藥量足夠堅持明日,但她體內有蠱蟲,這會兒已經盡數消了。遊意心中有些擔憂,若是被查出來會怎麼樣。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突然放鬆了下來。
顧鬱延隻感覺懷中的人身子僵硬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放鬆下來,便也沒有在意。
祁子昂卻是聽的一愣,沒想到竟然是有這樣的原因。他一直以為顧鬱延將這位遊姑娘抱在懷中,是因為太過憐惜的關係,卻沒想到是這樣。
現在去請大夫也已經晚了。
“其實在下也略通醫術,若是顧世子……咳遊姑娘不介意的話……”祁子昂試探的提議。
身為刑部侍郎,一些簡單的醫術也是必須要會的。畢竟一些命案現場,可能會需要這些來進行查驗。若是不會醫術,有一些比如死者的死亡時間便不是很好確定。
雖然祁子昂隻會把把脈,並不會開藥方。但用在這個時候,卻是足夠了。
顧鬱延抬眸看了祁子昂一眼,那眸中的冷意讓祁子昂額角又冒出些許冷汗。這種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殺意,不是常人能夠抵抗的住的。
好在祁子昂這麼多年刑部也不是白呆的,最後總算是熬下來了。
且很快,他聽到了肯定的答複。
“勞煩祁大人了。”遊意如是說。
“那……恕在下僭越。”祁子昂擦了擦額角冷汗,他自然是不敢在顧鬱延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觸摸遊意的手腕,便想要用一塊手帕先覆蓋在遊意腕上。
然而……
“用這條。”
祁子昂看了眼自己手中灰撲撲的帕子,明智的將它塞了回去,又接過顧鬱延手中那條看起來就十分名貴以銀線蠶絲刺繡的手帕。
他也不敢妄動,將帕子蓋在遊意皓白的手腕上,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直接閉眼開始診脈。
片刻後……
“遊姑娘所說果然不錯,你體內確實有麻藥殘留的痕跡,此時必定手腳酸軟無力。”祁子昂微微抬起頭,狀似不經意的以眼神掃過1此時裸露在外的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