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遊意一回頭,包括香芸在內的好幾個車夫,皆是保持目瞪口呆的模樣正看著她。
也不怪他們目瞪口呆。
在京城這麼些年了,大小貴人也算見過不少,什麼出奇的事都算是見識過。可從來就沒有見過一男一女定下婚約是依照口頭兩句話就解決的。
這邊問“你願意嗎?”
那邊答了“恩”。
然後就成了?!
簡直是千古奇聞。
“咳咳。”遊意幹咳了兩聲,喚回這幾個人的魂,“幹活了,照著原來的目的地去。”
香芸本來是在後麵看車的,此時連忙跑到第一輛馬車上。
“小姐!”車簾子一放下來,香芸就迫不及待的問:“您怎麼就答應顧公子了!”
“小聲點!”遊意壓低了聲音,以眼神示意外麵還有車夫。
香芸搖了搖手,道:“小姐您放心,這車廂隔音很好,便是我在外麵趕車,也是聽不見裏麵的動靜的。”
遊意這才算放心。
“小姐,您為什麼要嫁給顧公子呢?”香芸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答應他,其實也沒什麼。”遊意想了想這麼說,雖然她心底還是覺得有些窘迫。
“怎麼會沒什麼呢!”香芸著急,可她一時又想不出不對來,隻能道:“小姐,難道您忘了三皇子容元盛那是還沒解決嗎?而且您先前不是不願意嫁給顧公子嘛!”
“是了,此事還沒解決。”遊意一凜,但很快她就覺得事情好像有了轉機,輕聲道:“我覺得嫁給顧鬱延,好像是個好主意。先前我之所以不願意嫁給顧鬱延,是因為遊修然想利用我聯姻,但現在我已經離開遊家了,遊修然便不能代表我。而我若是嫁給顧鬱延,有鎮遠侯的勢力在,那刑部的人也無法找我麻煩。”
而最有利的,卻是有可能借此防備那謀劃害死三皇子容元盛的人。
那害死三皇子容元盛的人,並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有極大的可能是遊修然亦或者鎮遠侯的政敵,畢竟當時在凶案現場的隻有遊意和顧鬱延二人。而他們二人代表的便是遊修然和鎮遠侯。
至於那黑衣人,若不是遊意“顛倒黑白”,也不會變成凶手。
如果遊意嫁給顧鬱延,那麼不管那人針對的是鎮遠侯亦或者遊修然,都可以借此機會知曉了。
如果那人是針對遊修然,那自此以後遊意便算是安全了。而他若是針對的鎮遠侯,遊意也可以借他再次下手的機會,查清楚此人的身份,說不得還能找機會以牙還牙。
至於再次被坑害?
遊意冷笑了一聲,她是絕對不會在一個人手上被坑兩次。
“這麼看來,您嫁給顧公子,還真是雙贏啊。”香芸有些鬱悶。
遊意點了點頭,道:“而且遊修然那邊有我想要的消息,可若是聽命與遊修然,指不定哪天就把性命都給賣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樣可不好。若是嫁給顧鬱延,我就能占據主動地位,至少是有能力與遊修然對抗了。”
“可是……鎮遠侯府……小姐您嫁過去真的會過的舒服嗎?”
遊意抿了抿唇,“無妨,隻要利益相關,鎮遠侯是個聰明人,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待我。”
連顧二那個廢物在想要利用她的毒術時,都知道小意討好,就更不要說鎮遠侯這樣的大將軍了。他隻能比顧二更加顧全大局,更加的了解如何利用自己擁有的優勢。
有值得別人利用的地方,這個人才是有價值的。
馬車緩緩在京城偏僻的街道上移動著,沒有擁擠的行人阻攔,很快便出了城門。
門口有將士守城,本來他們想攔住馬車查看裏麵的情況。這是慣例,擔心的是有人走私偷運,每一輛馬車都是如此。
但就在遊意想要下車讓他們檢查的時候,卻見馬車車夫自袖中掏出了一個令牌。
“原是司徒大人家的,屬下這就放行。”
很快攔住車隊的兵士便讓開了路。
遊意看的心中暗暗震驚。
這守城的兵士竟然自稱“屬下”,顯然也是歸屬於遊修然管理。將城門守衛也交給自己的臣子,大贏當今皇帝陛下的心到底有多大啊。
這可是城門,若是有人想要謀朝篡位,隻要把攻破城門,那此事便已經算是成了一半了。可見城門的重要性。
能把城門守衛也歸屬遊修然管理,要麼是當今陛下已經病糊塗了,要麼是在他眼中,遊修然那就是個大大的忠臣,絕對的保皇黨,忠誠度絕對能夠相信的人。
“可遊修然明明一臉奸臣的模樣啊。”遊意忍不住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