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為何會出現這裏?還是那樣的……”遊意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朝野京中所傳聞的太子,都是和善仁慈的,沒必要針對宮中的一個普通侍女,且就算是想要下毒手,又何必耗費力氣讓其服下假死藥,皇宮那種地方想要一個女子死的悄無聲息,至少有上百種方法。
“她知道的也不多。”香芸聲音低啞,道:“不過是個小丫頭,上麵的人讓她服藥,便服了。但聽說,是和二皇子有關係。”
二皇子?
遊意有些了然了。
當今太子是皇帝的嫡子,更是頭一個兒子,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但如今朝堂局勢混亂,太子昏迷,皇位之爭也明晰起來,除了太子之外,其餘朝臣最多支持的,便是二皇子。
二皇子雖說不是嫡出,但他母族勢力強大,身生母親乃是貴妃,算起來是最有可能超越太子,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這丫頭也是一知半解的,其他的奴婢也不好多問,免得引起其警惕之心。”
遊意點了點頭,讚道:“你做的不錯。”
確實不能多問,一是她們與這小丫頭還不熟悉,就算多問也問不出什麼。二是這丫頭年紀雖小,心眼看起來卻是多的很。她說的話,都不能立刻相信,就剛才香芸所說的那些,還需要再行探聽一番,相互印證之下,才可以確認。
“我去給路苑傑寫封信,你先去把那小丫頭安排妥當,再將這封信送到路府去。”
她和顧鬱延現在的關係尷尬的很,顧家是不能去了,算起來還是路苑傑那小子最妥帖,而且這事若是真的,那背後牽扯的可就大了。路苑傑看見了,路家也算是提早得到一個警醒。
香芸恭敬的應下。
遊意飛快拿了紙筆寫了一封信交給香芸,目送她離開藥房,才雙眉緊皺,開始漫不經心的處理藥材,心中思緒不斷。如果她猜測沒有錯,那麼現今的局勢是比原來想象的還要嚴峻,而混亂也比想象的會更快到來。
該如何做呢……
香芸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兒遊意便聽見她出門的動靜。那名叫念雪的小丫頭被安排著去灑掃了,遊意一出了藥房,就看見了她的身影。倒是做的有模有樣,臉上也沒有任何不滿之色。
不過遊意也沒在意她,自顧自的回房,等待香芸回來。
而一直等到了深夜,香芸才趁著月色,回到了這座宅子。
“小姐,您晚飯還沒吃罷,屬下給您帶了一些吃的。”
彼時遊意正坐在屋裏看書,她還真沒有吃飯,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了,見香芸從一個小木盒子裏掏出了幾個雞腿和饅頭,便也不客氣拿過來吃了。
“你吃過了嗎?”
香芸點了點頭。
遊意便放心了,一邊吃還邊問道:“信送到了?路苑傑那邊怎麼說?”
香芸這才自袖中掏出了一封信來。
信上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筆墨,從上麵看不出任何痕跡來。
但掏出信紙來,卻和以往不同了。此次信上並沒有密密麻麻的字跡,相反,上麵竟然隻用蠅小楷寫了四個小字。這字小的,是恨不得旁人看不見才好。
一開始遊意還奇怪,但在看清楚這四個字是什麼之後,她才肯定,若是換了她來寫這封信,怕是會將這四個字,寫的更加小一些。
“借刀殺人”
這是信上僅有的四個字,看著尋常,但結合遊意詢問的事,這四個字透出的信息已經足夠讓人毛骨悚然了。
遊意寫的信上是那小丫頭的事,詢問的是此事和二皇子還有太子有什麼關係。
那叫念雪的小丫鬟是東宮的侍從,自然是和二皇子無關,他就算要借刀殺人,也不可能借了這把刀。何況他用在這把刀又能“殺”誰呢?
在朝堂和京中的傳聞中,太子可是昏迷至今還未醒。
一個昏迷的人,難道能夠害死宮中的小丫鬟嗎?
還真的能。
若是太子根本就沒有昏迷,傳出來的隻是假消息呢?
假設是太子借了念雪這把刀,想要殺了二皇子呢?
如果成功那便是解決了最大的敵人,而失敗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一個長時間處於昏迷之中的病人身上。
真真是一本萬利。
遊意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定住心神。
就算是在前世,那樣混戰已經開始的局麵,大贏這位太子也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畢竟那時他大病初愈,朝堂之上就算有事,也是去找其他幾個皇子。
而那時聲名鵲起的,除了顧家的人,便是幾個皇子。
隻是顧家的是好名聲,那幾個皇子卻是惡名。沒有百姓會對引起戰爭,造成生靈塗炭的人有什麼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