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體弱,但平日裏很注意,且有醫術在身,這麼多年還沒生病過。
“那這是怎麼了?”陸尋然很是疑惑,拿起禮單在她麵前晃了晃,道:“如此不高興,這禮單上有一味藥材可是你找了許久的。”
遊意看了眼她時常處於不正經狀態的師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這是什麼表情,若是有問題,難道為師還能不回答你不成?!”陸尋然吹胡子瞪眼。
遊意斜睨了他一眼,勉強打起精神來,道:“好,那徒兒便問問師父。”
“你說。”陸尋然很自信,隻要是“芳華穀”所傳,醫蠱毒三術就沒有他不會的。絕對不會被自己的徒兒給問倒了。
“師父,您知道成親前一日,新娘能與新郎見麵嗎?我現在去找顧鬱延,會不會被向嬤嬤罵呀?”
“這個為師怎麼知道,為師有沒有成過親。你若是問的醫術,為師定然能夠回答出來,你今日要和顧鬱延那小子見麵……什麼?”說到一半,陸尋然自信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徒弟,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想在今天見顧鬱延一麵。”
“開什麼玩笑!”陸尋然連連搖頭,道:“為師想起來了,向嬤嬤說過,這幾日要看好你,絕對不能讓你出門,更不要說去和顧鬱延那小子見麵了。不行,絕對不行!”
遊意的頭又蔫蔫的垂了下去。
“我知道不行。”
其實就算她見到了顧鬱延,那又能怎麼樣呢?提醒他明日婚禮之上會有危險?
這件事他們早就計算好了的。
這場婚禮本來就是打算用來釣魚上鉤的餌料。
“乖徒兒,是不是有什麼事不對啊?”陸尋然湊了過來,好奇的問。
遊意斜睨了他一眼,敷衍道:“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
“不對!你就不是想一出一是出的人。”陸尋然在屋內繞了幾圈,突然道:“是不是剛才那個郡主,和你說了什麼?”
“您老就別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遊意把臉蓋在雙手上。
陸尋然一見她這模樣,便知道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忍不住道:“乖徒兒,你就告訴我罷。若是真有什麼要緊事,那肯定要抓緊辦了嘛。”
“您肯讓我去見顧鬱延了?”
這不行!
陸尋然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遊意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重新把頭埋了下去。
“你是絕對不能去見顧鬱延的。”陸尋然轉了轉眼珠,道:“但是老夫可以去啊!乖徒兒,你把要說的告訴為師,為師便替你去一趟。”
“得了吧,師父。”遊意壓根不相信他這話,站起身來,蔫蔫的說道:“您老還是和我一樣,乖乖在這宅子裏待著吧。”
如果要把那些事都告訴陸尋然,還不如相信顧鬱延的布置,好歹後者他們事先都已經排演過了。
陸尋然被拒絕了,很是不開心,憤憤的甩袖去了藥房。
……
因著心裏藏了事,遊意這一夜都沒怎麼休息好,第二日起來,雙眼之下便是一片青黑。
“小姐,您這是太高興了嗎?”不知情的香芸還調笑了她一句。
遊意又不好解釋,隻能幹笑著應了。
三個侍女已經從外宅進來,幫忙準備婚禮前的裝扮。
鳳冠是要新郎來時才能帶上,但其他的東西也很是繁瑣。
穿了厚重的禮服,沒有麵紗遮蓋的麵容,被畫上嬌豔的新娘妝,遊意看著鏡中的麵容熟悉的女子,變得有些陌生。
算算日子,她其實已經及笄了,隻是遊家並沒有人知道,而她自己也忘了。
不過就要嫁入別人家了,從今以後,別人稱呼她,便不能叫“遊姑娘”,而是“顧遊氏”……
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遊意想著,便有些忍俊不禁。
“小姐笑什麼呢?”香芸疑惑道。
向嬤嬤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來,笑道:“小姐要嫁給心儀之人了,自然是高興的。”
“是這樣的嗎?”
沒有心儀之人的香芸,一臉迷惑。
沒過一會兒,又有侍女進來稟告,說是花轎已經臨門了。
“這麼快?!時辰還未到啊。”向嬤嬤很是驚訝。
遊意仔細一聽,好像確實聽到了隱約的鑼鼓之聲,十分的喧鬧。
按照規矩,應該是卯時,花轎才會上門的。畢竟五更天的時候,新郎還要在家中祭拜先祖,如此卯時才算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