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頓時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鴨子,啞然無聲。
丫鬟婆子這時很有眼力見的去幫忙把龍鳳燭點上,隨著諸位賓客,一起出了門。
又過了片刻……
喜房的門,緩緩被關上了。
“梓衣?你還好嗎?”顧鬱延緩緩靠近床邊。想起之前在喜房之中,自己的種種反應,突然覺得心中更是焦躁難耐。
遊意眨了眨眼,但還是開口了,道:“你幫我快把蓋頭取下來,剛才那群丫鬟婆子,非要我重新蓋上去。”
顧鬱延輕笑了一聲,快手快腳的幫她把蓋頭取了。然後才笑道:“是應該蓋上,我不想讓他們看見你的臉。”
這是什麼話!
遊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鳳冠可以摘了嗎?”沒了旁人,遊意總算是可以伸手揉脖子了。
這鳳冠也不知鑲嵌了多少顆珍珠寶石,壓得脖子都酸了,發麻發酸的好像不是她的一般。
“可以了。”顧鬱延看她這般辛苦,也是心疼的很,一手扶著她,一邊幫忙把鳳冠也卸了下來。
沒有鳳冠的壓製,一頭青絲便如瀑布一般散了下來。其中一部分毫無意外的蓋在了顧鬱延的手上。
絲絲滑滑的好像絲綢一般,又帶著一股溫潤的涼意……
顧鬱延有點不舍得放手,下意識捏了捏。
“你抓著我的頭發做什麼?”遊意真活動脖子,不經意扯了一下,有些疼,忍不住埋怨道:“你喜歡的話,我等下給你摸個夠,能不能先讓我脖子緩緩?”
“……我的錯。”顧鬱延不太好意思的放了手。
按照醫術上的手法,好好活動按摩了一下脖子,果然效果不錯,遊意很快就感覺不到脖子的酸疼了。
“呼……”大大鬆了一口氣,遊意才有心情問身旁的青年,道:“外麵酒宴如何?沒出事罷。”
“沒有。”顧鬱延搖了搖頭。
遊意有些驚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今日可是個好機會,那人竟然不想要在今日動手嗎?那過了今日,可就塵埃落定了,再有什麼手段,都不會有很好的效果。
顧鬱延也是有些疑惑,但他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便是下毒的也沒有,遊意給的那幾顆藥丸,算是白費了……
“不對……”就在這時候遊意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剛才一個丫鬟,給了我幾塊糕點,那糕點是有毒的。”
顧鬱延一愣,緊接著心中便滿是慌張的情緒。即便知道以遊意的能力,不可能被小小的毒給傷害到,還是忍不住緊張的追問道:“你沒事罷?”
“我能有什麼事。”遊意果然很是無所謂,擺手道:“隻是最普通的劇毒。”
不懂醫術毒術的人,總以為越是反應劇烈的毒藥,越是可怕。殊不知,在懂毒的人眼中,這樣的毒其實是最低等的。
越是反應劇烈,那被發現的可能就越大。而且反應劇烈的毒藥,多是取自動物,比如毒蛇蠍子,這樣的毒隻需要以植物的毒,以毒攻毒,就能很簡單的解除。
不要說遊意了,就算是普通的毒師,今日吃下那丫鬟的糕點,也不會有事。更不要說遊意還是一個有本命蠱的煉蠱師。
那麼一點小小的毒素,還未開始對她造成傷害,就已經被本命蠱吸收的一幹二淨。
“可如果那小丫鬟是那人的手下,怎麼會對我下手?”遊意疑惑道。她對這些人的心思真是看不懂,百轉千回的。
顧鬱延卻是很快就了然了。
“在婚宴上下手,風險太大了。”
鎮遠侯府的婚宴,不知來了多少達官貴人。不管是關係好的,還是有仇的,這樣的大喜日子,隻要受到請柬,那定然是要給鎮遠侯一個麵子,前來參加婚宴的。
而若是在婚宴上下毒,亦或者動用殺手,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誤傷。
“如果真是那人的話,這些人可都是朝廷重要的人物,有什麼損傷,最後損失的還是他。”
遊意眨了眨眼,倒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但是……
“所以做什麼對我下手,我死了,對他們有好處?”
“好處隻有一個。”看著她茫然的樣子,顧鬱延有些忍俊不禁,小心的提示道:“你還記得我的母親嗎?”
“哦!”遊意瞬間恍然大悟。
之前顧鬱延就說過他的母親是死於他人之手。而那些人在害死鎮遠侯夫人之後,就謀算給鎮遠侯納了個小妾。
“那小妾雖說在府中沒有什麼地位。”今日婚宴都沒有出席。
顧鬱延沉聲道:“但能被皇室塞進來,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麼多年經營,已經足夠她掌控侯府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