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延依舊是那副八方不動的模樣,淡定的看著容清平,麵無表情的問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能有什麼能求到下官身上?您就不要開玩笑了。”
“怎麼會沒有呢?”容清平依舊是那副溫潤的語氣,然後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個炸彈來。
他說:“鎮遠侯府手上還有二十萬兵權,還請世子借上一借。”
路苑傑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這個大皇兄,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好像從未真的認識過他。
而遊意的第一反應,是皇室終於要徹底和鎮遠侯府撕破臉皮了,她下意識摸了摸手腕,確認了本命蠱還安穩的趴在那裏。然後在心中開始盤算等會該怎麼在容清平身上下蠱。
若是選出此時這廂房內,心態最沉穩的人,那第一自然是容清平。他臉上掛著溫潤如玉的笑容,透著滿滿的自信。
但第二淡定的人,就非顧鬱延莫屬了。
他聽見容清平的話,連神色都沒有變化一瞬,甚至還有心情喝了一口茶水。
“看來鬱延也喜歡這茶?”容清平笑著問了一句。
顧鬱延把茶杯放下,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還行。”
他這樣的表現,若是斤斤計較的人,怕是會覺得他目中無人。
然而容清平脾氣是真的很好,此時一點不以為杵,笑道:“若是鬱延喜歡,那就多帶些回去。不過,鬱延覺得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下官覺得如何,並沒有意義。”顧鬱延抬眸看著他,麵無表情的開口道:“如今鎮遠侯府,還在我父親手中,我沒有那個權力答應殿下的要求。”
至少明麵上是這樣的。但私底下,鎮遠侯府早就在顧鬱延的掌控之中,如容清平這樣的地位,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容清平聽到顧鬱延這句話,果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氣氛有些凝滯。
路苑傑已經不敢說話了,他明智的察覺到,即將發生一件足夠他死上一百次的事。
而遊意神色一凜,已經摸上了本命蠱,隨時準備動手。
“是了,的確如此!”容清平突然笑了起來,他看著顧鬱延,歉意的笑道:“此事確實是我為難鬱延了。”
竟然真的信了?
遊意和路苑傑都是不敢置信,一臉的目瞪口呆。
最可怕的是,顧鬱延也點了點頭,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好像他現在真的是一個手無實權的普通世子。
“哎,這就難辦了。”容清平這時歎了一口氣,道:“若是沒有兵權,那件事就沒有什麼辦到。”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眉間充滿著愁緒。
即便是知道他假裝的可能居多,如路苑傑這樣與他感情甚深的人,還是看著有些不忍。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皇兄,你到底要做什麼?”
因為與遊意合作,這些時日路苑傑並不是無所事事,他盡全力去探尋了京中的種種隱秘之事。結果卻是越查越心驚。
表麵上看起來一派歌舞升平的京城,暗地裏卻已經混亂成這樣。看起來隻需要一個引子,便能夠將所有東西,都瞬間點燃引炸。
而不管什麼事,查到最深處,似乎都有他這個大皇兄的影子。
一開始路苑傑並不願意相信這個調查的結果,不說容清平的性子,就說情況也不允許,因為眾所周知,太子殿下因為意外已經昏迷至今,怎麼可能有人在昏迷的時候做出那麼多布置來?
直到今日,在路苑傑接到了遊意相約一見信後一盞茶,便見到了活生生的容清平出現在路家。不要說昏迷了,他身上連一點小傷都沒有,活蹦亂跳的很。
但即便這樣,路苑傑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那個生性溫潤的大皇兄,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他忍不住問:“大皇兄,若是你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你的!”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你能幫我什麼呢?”容清平輕笑道,他伸手拍了拍路苑傑的肩膀,歎息道:“那件事,不是你們這些小孩子可以摻和進來的。”
已經二十歲的“小孩子”路苑傑很是無語,終於忍不住了,喊道:“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這京中的種種事情,不都是你做的嗎!”
容清平似乎有些訝異,臉上笑容都不見,愣愣的看了路苑傑一眼。
被突然拋出話題的顧鬱延,默默的摟著自己的小姑娘,在旁邊看戲喝茶。
“你聽何人說的?”容清平問道
良久……
路苑傑咬牙道:“沒有誰和我說,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