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苑傑有點接受不了。他一直以為去禹城是他自己的選擇,現在看來卻是早就安排好的。
“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遊意翻了個白眼,卻覺得此事很好理解,解釋道:“葉良駿是你的舅舅,但也隻是個縣令,你如今看禹城,暗地裏是多麼的混亂,若不是葉良駿背後有太子殿下支撐,你怕是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事實上,如田新翰這樣有背後勢力支撐的,如今也是骨頭都長草了。
說到田新翰,遊意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太子殿下,那田新翰又是誰的人?你可知道。”
容清平這次點頭更加幹脆,道:“那是我二弟的人馬,他心思深沉,又向來喜歡和我對著幹,見我派人去了禹城,便也悄悄的派人去查探。隻是他母家的勢力不夠強,所以……”
所以田新翰就死了。
遊意心中了然。她之前一直奇怪,為什麼田新翰死的那麼幹脆,葉良駿卻這麼多年都活的好好地,現在一看,卻是全都明白了。
竟然還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遊意左思右想,隻覺得之前一係列沒有想明白的事情,在此瞬間都聯係起來了。
而在遊意正想著的時候……
“你需要我們做什麼?”顧鬱延卻是突然開口了。
遊意一愣,下意識看向他。
不僅是她,連路苑傑和容清平似乎也有片刻的仲怔。
但相比於遊意和路苑傑,容清平看起來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須臾他便已經反應過來了。
隻見他笑道:“顧世子果然是爽快人,本宮其實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而現在隻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果然,之前他所說的需要二十萬大軍,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遊意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就在這時。
“隻是這小事,需要遊小姐需要幫助。”
“我?!”遊意愕然。
……
一天後。
遊意無語的看著前來宣旨的太監,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鬱延默默的抓著她的手,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出乎意料,這一聖旨竟然是出自後宮的。
遊意捧著那明晃晃的絹布,有些仲怔。
總所周知,大贏現在的皇後經年病弱,極少有對外交流的情況,更不要說發出旨意給誰了。自從嫁給顧鬱延,以遊意的身份,也算是朝中命婦了,按道理來講應該會進宮朝拜皇後,但皇後病弱,自封後起,便省了這個規矩。
遊意是萬萬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收到皇後旨意。
“沒想到太子還真是雷霆手段啊……”
顧鬱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淡笑道:“他現在萬事俱備,隻差東風,自然是著急的。”
“哎,說的我都不想去了。”遊意半托著腮,撇了撇嘴。
“昨天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顧鬱延輕笑道。
遊意無奈的歎了口氣。
昨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容清平那般說,她竟然也就順口答應了。
“莫不是容清平那廝也會蠱術,給我下了蠱蟲?”
顧鬱延但笑不語。
容清平會不會蠱術且不說,遊意自身也是一個極為厲害的煉蠱師,若是有人下蠱,她怕是在第一時間就能夠發現。
不管遊意如何吐槽容清平,但在第二日,還是老老實實去了宮中。
她是直接跟著侍女去了後宮,容清平雖然身份貴重,但終歸也是個成年皇子,後宮還是不能隨便進入的。所以,她隻能孤軍奮鬥了。
穿過重重宮殿,遊意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心裏沒有絲毫波動。這些建築還是一路走來的風景確實是尋常人一輩子難得一見的景象,但很可惜,她上輩子已經不止一次看見過了,所以再次來臨,沒有絲毫再去欣賞的意思。
“娘娘,顧夫人到了。”侍女恭敬的傳達消息。
遊意站在殿內,隔著重重紗帳,隻能隱約看見床上女子的身形,又間或能聽見幾句輕輕的咳嗽聲。
“顧夫人來了,快請進來。”
聲音很是輕緩,明顯主人的身體不好,但她的語調卻是溫柔的,是個性格柔軟溫和的人。
遊意在心裏暗暗估量,總算是將紗帳後的人,與她前世記憶中的皇後對應了起來。
沒錯,是皇後。
她微微低下頭,收回自己打量的眼神。
那邊侍女已經收到指令,開始將那重重紗帳都撩起來。這些紗帳數量不少,且每個看似輕薄,卻都十分有分量,盡數撩起花了不少時間。
然後遊意終於看見了斜靠在床上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