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嗜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就是不停吸收她生命力,導致她產生如此病情的罪魁禍首。
看著眼前表情忽然暗淡下來的人兒,嚴嗜覺得自己簡直是太罪惡了。明明知道他一直在因這件事而憂傷,為什麼好死不死偏偏又提到這個話題上去?
可是這回嚴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才好,夜七見嚴嗜不說話,自己當然也不會多說,隻是裝作一副憂鬱的樣子,免得露出什麼馬腳。
一時間,氣氛詭異的寂靜。隻有他們的身體,仍舊在不停地向下墜落,墜落。一個糾結不停,一個若有所思,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姿勢有多麼怪異,冰冷帥氣的黑衣少年,緊密的依偎在聖潔與妖嬈並存的美女懷裏,而美女的手還緊緊的箍住少年纖韌的腰身。
這畫麵,竟然唯美得有一種很和諧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夜七的耳邊才再次傳來嚴嗜的聲音:“到了。”
夜七下意識的抬眼,隻看見漫天霞光閃爍,夢幻至極,最後這些霞光竟然慢慢散開,中間出現了一個罅隙,就好像一塊錦布被人從中間劃破了一般。這個景致的卻很美,但對於曾經跟著師傅遊曆見慣了美景的夜七來說卻算不上什麼。隻是,這一幕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一般,很熟悉,熟悉到似乎連接下來的路怎樣走都知道,知道這個霞幕後麵是一片噬人的花海。
嚴嗜此時也將夜七略略鬆開了些,改為牽著她的手,周圍的防護罩倒是沒有散去,這樣可以很好的保護夜七這個凡人了。
“子墨,要進去了。”嚴嗜輕聲喚著失神的夜七,看見她這樣不由失笑。想必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色吧,漫天的彩霞,美麗得迷幻。當初自己看見這種景色的時候,可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恩”夜七仍是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任著嚴嗜將她帶進那道彩霞間的裂隙。
走進那道裂隙中,強烈的光芒讓夜七忍不住閉上了雙眼。不知道為何,夜七竟然有些希望這光芒持續得久些,再久些,潛意識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走過這扇門,她的人生將有一次巨大的改變。
在睜開眼的一瞬間,她清楚地聽見,命運的齒輪轉動的聲音。
眼前,是一片花海,這裏的花,每一朵都開得妖冶非常,沒有一株是淡淡的粉色,這裏的花,都是似血的紅,燦金的黃,魔障的紫,潑墨的黑。
夜七的心神被眼前所見的這片花海劇烈的衝擊著,看著這片花海,她竟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這裏,原本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很自然的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明明沒有來過這裏,卻覺得那樣熟悉;明明沒有見過這些花原來的樣子,卻好像知道這些花是為了紀念一個人,才特意種下的。
夜七甚至可以看見一個看紅衣銀發,看不清麵容的男子,站在這片花海中,朝著自己微笑,那笑容,跟這些花一樣,妖豔,但卻蒼涼,而又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