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四天的同床共枕,Lisbon知道自己的心正一點一滴淪陷。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仿佛一切都無法控製,都脫離了正軌。
為了改變當下的狀態,第二天一到下班時間,他拽著Jane就去了家具店,隻是——與以往一樣,隻要事情扯上Jane,結果往往會與她的期盼背道而馳。
“你隻是在我那暫住,用得著那麼挑剔嗎?”她氣呼呼地質問副駕駛座的人。與此同時,車速正有不斷上升的趨勢。
就在幾分鍾之前,Jane第N次得罪了第N家家具店的第N位店員,期間他挑撥了三對夫妻,揭示了兩段不倫關係,弄哭了一位保安,害得他們第N次被趕了出來。
Jane偷偷揣測著Lisbon的怒火指數,小聲地抗議:“不是我挑剔。隻是,與其買錯,還不如不買……”
“暫住,暫時你懂嗎?”
“Lisbon,沒想到你這麼小氣!”Jane義正言辭地控訴:“我不過是向你借了半張床……”
“閉嘴!”長久的經驗告訴她,再說下去隻會讓她更生氣,或者說,她已經在生氣了,生自己的氣,因為她越來越習慣同居生活了,似乎他們就應該是這樣的。她害怕這樣的習慣會讓自己沉溺在這段不該發生的感情。
當天晚上,Jane隨身攜帶的回形針終於光明正大地上場了,因為Lisbon一回家就鎖上了房門。
“拿來!”Lisbon站在門後,在Jane開門那刻對著他伸出了右手。他們都太了解對方了。
鐵絲、回形針之類是隨處可揀的東西,所以Jane毫不猶豫地“上繳”了自己的工具。他剛想開口解釋,整個人被推出了房間。
“Lisbon,我們談一談。”他老實地站在外麵敲門,不敢再用第二枚回形針,因為他知道Lisbon真的生氣了,是那種堅決不會妥協的生氣。
房間內,Lisbon背靠著牆,用手握住門把。一直以來,Jane對她都是這個態度,他說的話更是沒一句真的。從來,她都隻選擇相信他,無論他說的話有多荒謬,因為她告訴自己,他那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今天,她不想再相信他了,她鄭重的告誡自己,不可以再心軟了,更不允許自己再沉淪下去。
Jane站在門外,他想再次敲門,但在食指碰觸到門板的前一刻停止了動作。他看著緊閉的房門,用拇指與食指轉動著自己的結婚戒指。他知道,隻要他誠實地說一句“我愛你”,也許她就會馬上忘記今天的事。可亡妻與女兒因他而死,多年後的今天,他又讓第二個他愛的女人成了RED-JOHN的目標。
兩人隔著門板站著,誰也沒有說話,寂靜的空氣彌散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Lisbon知道Jane沒有離開,他就在自己身後。就事論事,他今天在家具的行為比起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是小兒科,她沒必要有這麼大反應,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Lisbon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房門,她看著門外的他,冷靜地說:“Jane,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也不想再追問,但是我必須清楚地告訴你,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我負責RED-JOHN的案,但我的工作不包括當你的玩具。”
在Jane的記憶,Lisbon從未用這樣的口吻對他說話,他知道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控製,第一次,他啞口無言,說不出辯駁的話。
Lisbon沒再像心慌的小女孩那般避開他的目光,她用麵對罪犯,麵對上司的那種冷然神情看著他,公式化地說:“如果你不喜歡客廳的沙發,可以用我的臥室。”言下之意,她可以去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