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最害怕的,莫過於別人清楚的了解了自己的內心所想和自己的過去,蔣小叮就是這樣。
可是她甚至覺得,左冷潺的那一番話雖不是說她,她卻更像是被千夫所指。她真的沒辦法想象外人看起來如此風光的墨鄢奇也會有不風光的過去。
“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什麼事情吧?”蔣小叮揚起臉,對著窗外淡去的夕陽問道。
那一點點的夕陽,像是被什麼洗過一般,竟然特別的耀眼,誰也不能預料多久之後會是深沉的黑夜。
左冷潺知道蔣小叮是故言其他,當事人拒絕不說的問題,她自然也沒必要和她繼續說下去,她淡淡一笑,“醫生說沒事,隻要你以後不要太暴躁,情緒穩定些會對孩子好一點。”
“沒問題。”蔣小叮也笑著回答,心裏卻起伏不已,要做到這樣可能嗎?墨鄢奇會怎麼對她?
她總歸是自責的,雖然她沒有直接害死墨鳴天,可是誰都會知道,就是她走了之後墨鳴天才死的,褲襠裏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她有苦難言,有冤難訴。
雖是這麼想,她還是對自己抱了一點希望,墨鄢奇或許還是在氣頭上而已,等過了這一段時間,處理好墨鳴天的事情後兩人就會和好如初了吧。
蔣小叮看了一眼病房,她有信心墨鄢奇會來的,就憑她住的這個病房,怎麼說也是上等的病房吧,如果不是心裏舍不得她,墨鄢奇是不會這樣的。
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著,想著不久後孩子出生後兩人的日子,眼睛也不自覺的彎起來。
“請問是蔣小叮小姐嗎?”蔣小叮還沉浸在一個人的幸福裏,病房裏卻響起了一個不協調的男聲。
蔣小叮猛的從自己的美夢中驚醒,卻不是詫異的看著進來的人,而是用著奇怪的眼光看著左冷潺,她不認識這個人,難道是左冷潺的朋友嗎?
但是左冷潺也並沒有給她任何有用的訊息,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和走進來的這個男人。
進來的這個男人很斯文,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眼鏡之後一雙精於算計的眼睛,這樣的男人,像是她蔣小叮認識的人嗎?
“請問你是?”蔣小叮有點不知所措了,最近總是會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攪亂她的生活,她不敢保證這個看起來斯文有禮的男人會不會突然闖進來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來。
斯文的男人摘下眼鏡,向蔣小叮伸出了一隻手,“蔣小姐你好,我是墨鳴天先生生前的私人律師王迅。”伸出來的手白淨,就像是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幹淨,蔣小叮沒辦法拒絕這一雙手,更何況他說,他是墨鳴天的私人律師,難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兩隻手生硬的握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蔣小叮腦子裏忽然想起那天在墨鳴天的書房裏他說的那番話,先是說兩人是敵人關係,接著,他卻把自己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一般。
“墨鳴天先生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蔣小叮疑惑的問,不知道這位律師先生來找自己幹什麼,難道真的如墨鄢奇所說的,他已經把她移交給警方來調查,現在來的這個正是打算起訴她的律師?
看著蔣小叮臉色大變,王迅馬上說:“蔣小姐不必緊張,今天我來,是受墨老先生所托,特地來就墨老先生的遺囑之事來和蔣小姐談一談的。”
疑惑,依舊是疑惑。蔣小叮一頭霧水,根本不懂墨鳴天死的時候還立了什麼與她有關的遺囑,鬧得全世界都變得與她為敵。
她忽然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淡定的男人,恐懼,還是恐懼,為什麼他會突然來找自己?墨鳴天不是死了嗎?
“不是我殺死墨鳴天的,不是我,不是我……”蔣小叮驚慌的叫起來。
王迅之前還是站在離蔣小叮一米外的地方,看到她忽然驚慌起來,馬上就走過去扶住她,說道,“蔣小姐,我知道墨先生不是您殺死的,您不要緊張,今天找您其實是有兩件事。”王迅停頓了一下,卻不是說自己的首要目的,而是先說出了一個讓蔣小叮放心的事情,“是這樣的,墨先生和我說,等他百年之後,就由我來做蔣小姐的私人律師。”
依舊一副淡定自若波瀾不驚的態度,讓蔣小叮吃驚的卻不是他的態度,而是他的那一番話,她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道,“王先生不要尋我開心了,我不需要什麼律師,你看我就一個沒事人,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用得著律師的地方很少,還是不要大材小用了。更何況,王先生你看我這個樣子,像付得起錢請你這種大律師的嗎?還是不用了,墨先生的心意我接受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