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廟宇的最裏邊,有兩棵高大的鬆樹,樹林三四百年了,樹幹粗壯,枝葉繁茂,枝條像龍一樣遊走,挺拔,蒼勁,很有造型。我和堂兄,母親,妻子就以鬆樹為背景照了像,與鬆樹相比,我們就顯得渺小,猥瑣了。是呀,與鬆樹相比,我們都是過客。這鬆樹存在的時候,沒有我們,也許,我們離開的時候,鬆樹還在延續。對鬆樹而言,我不知道她的來路,也不知道去路。與自然相比,與鬆樹相比,我們的生命,顯得那麼的短促,微弱。
從廟宇裏回來,和堂兄弟一塊去幫他辦事。下午,那老鄉喊去玩。弄了許多的菜,煮的火鍋,邊吃,邊喝,邊聊,氣氛一樣的熱鬧。
吃畢了飯,堂兄請著去了小縣城裏最好的歌廳去唱歌。喝著啤酒,唱著各自喜歡的歌。那些熟悉的歌聲,那麼樣的打動過內心。聽這些歌的時候,我們還年輕,而現在不再年輕,讓人忽然感到世事滄桑。人不是曾經的人了,心境也不是曾經的心境了。一路走來,總想追尋什麼,留住什麼,可是,追尋到了什麼,留住了什麼呢。
夜深了才回去,許是酒喝多了,一覺醒來已是天亮,然後,又相約,一塊去離小縣城不遠處的一個森林公園去遊玩。
開車沒有多久就到了,是在一個幽深的山溝兒裏,山上樹木的葉子,綠的深綠,黃的金黃,紅的火紅,絢麗,肅靜。山溝兒裏的公園,雖然景點都是人工造出來的,有湖水,有木頭的亭子,屋子,有石子甬道,甬道的兩邊,盛開著許多的花兒,卻也讓人感到美麗。尤其在離開城市的地方,有這樣一處清幽的地方,能讓人的心靜下來,什麼也想,什麼也不想,回歸自然,融入自然。
進了一個木頭屋子組成的場院,裏邊是個書院,四麵都是木頭的屋子,有溪流從場院裏流淌而過,想在這樣清幽的地方讀書,寫作,一定能進入境界。不過覺得,紅塵滾滾,人的心裏都在紅塵中騷動,充滿了欲望,能歸於寧靜,安於寧靜的人很少了,也難。而這份寧靜,一是造出來的,縱然人在寧靜處,心卻難以安靜。
離開了公園,去另外一處的狩獵場。是石子小路,路的兩邊,是樹木,樹木的葉子金黃,路上也滿是葉子,車經過的時候,葉子就開始飛舞,看著飛舞的葉子,讓人感到秋天來了,季節深入了,寒冷馬上就要來臨,一年溫暖的好日子不多了。
狩獵場掛的名頭挺大,是國際的。可是,去了後讓人大失所望了。在一塊長滿了草的荒地裏,圈養著一些羊,一些我還不認識的什麼雞。說如果要打的話,羊一斤三十塊。雞一隻二百八。打死一隻羊,需要幾千塊,也吃不了。那雞也讓人感到太貴。最讓人難以接受是,這些可愛的動物,鮮活的生命,在一聲槍響之後就瞬間消失,總讓人覺得殘忍。
好的是看了之後,沒有人提議說是要打。不打獵了,就在山裏長大的我們,覺得溝兒裏也沒有什麼看頭,就提議說回小城了。
回到小城後,一路去的另外一個在縣城裏工作的老鄉,在一個餐館裏請我們吃飯。都是特色的菜,味道不錯。隻是吃過了飯後,我們和堂兄要趕路,他要回西安了,我要回鄉下的單位工作,他們也該忙什麼就忙什麼了,於是,就沒有喝酒。
吃過了飯後,打過招呼,就匆匆離開了。讓人覺得這相聚的日子過的真是快,讓人感到愉快。而心裏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少,日後,就成為美好的記憶,永遠溫暖著人的內心。
我們都是在各自的生活軌跡上運行的星星,瞬間的交織,就碰撞出溫暖人心的美麗的火花,在這光焰裏,讓人忘卻了生活的勞累,忘卻了各自承受的痛苦,不快,而仿佛回到了兒時一樣輕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