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你給董事會打電話,我一會兒就過去。”顧笙歌回應道。
在斜陽斑駁的縫隙中,顧笙歌推著輪椅陪小麥在林蔭道上徐徐走著,彼此靜默,卻似心靈相知,臉上的,都是淡淡的微笑。
沒想到,原來仲氏集團還是扯著這個香水問題不肯放鬆,仲國榮不是那種太在乎細節的人,但是,麵對自己的競爭對手,還是會毫不留情地將對方打壓下去,這些年來,他一直就是這樣的,否則怎麼在紛繁複雜的生意場上縱橫馳騁這些年還屹立不倒呢?!
顧笙歌開著車往工作室的方向駛去,在他辦公室的門口,卻遇上了一直在等待他的晴冉。晴冉衝他微微一笑,實話說,他對晴冉的那抹微笑是永遠沒有免疫力的,即使他曾經看著她臉上那抹迷人的微笑漸漸變得陌生,即使他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這微笑是假的,否則晴冉不會離他而去的。但是,站在晴冉麵前,四目相對,還是一陣微微的悸動在心底蔓延著,這不是他想壓製就可以平息下去的,他慌忙地躲避著她的目光,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躲避老師嚴厲的目光一般。
“笙歌,累了嗎?嘻嘻,今晚有空陪我去吃飯嗎?我在國外的時候就特別想吃這邊的椰蓉蛋糕……”一臉小吃貨的表情讓顧笙歌竟然有些心疼了。
“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顧笙歌雖然微微心動,但還是很平靜地裝作冷漠問道。
“笙歌,我回來以後你還沒好好陪我吃頓飯呢。今晚陪我好不好?!”晴冉的語氣愈發地柔軟,軟的讓顧笙歌又記起那段初戀的時光。回憶就像一塊包紮傷口的紗布,越拉扯就越碰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
“今晚我還有事,改天吧。”顧笙歌語氣沒有絲毫的溫柔與疼惜,他心裏很明白,他和晴冉不可能了,因為他容忍不了一段有裂痕的感情,更確切地說,他忍受不了這樣一份毫無尊重可言的愛情。
聽到了顧笙歌的回應,晴冉呆呆地站在那裏,或許,她心裏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去接受顧笙歌這樣的態度吧,之前,顧笙歌對她,那可謂是百依百順,她曾經是顧笙歌的天和地,是顧笙歌心上的寶貝,是顧笙歌床前的白月光。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這又該去追究誰的責任呢?!是她辜負顧笙歌在先不是嗎?!
她沒有說話,愣了一下,然後故作輕鬆地回應道:“哦,那好吧,你先忙。”一雙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或者隻是一眨眼,就可以紛紛散落下來,但是晴冉不是蘇小麥,她知道怎樣在喜歡的人麵前來保持自己的驕傲自尊,是,她本來就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發展可以不擇手段的人,說好聽一點,這叫做上進心強,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太過勢利。
“嗯。”顧笙歌應了一聲,聲音很小,卻重重地砸在晴冉的心上。
沒有說什麼,顧笙歌擦身進了工作室,隻留下晴冉一個人站在門外,失落。
“顧笙歌,你真的把我們的過去都忘記了嗎?!”站在門外的晴冉自己喃喃道。她也說不出自己的失落是因為她還深愛著顧笙歌還是因為不甘心。
顧笙歌怎能不知道晴冉的心痛,可是,有些事,有些感覺過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顧笙歌深知這一點,而且,他是那樣一個注重感覺的人,他不允許他的愛情裏有一絲的瑕疵。
工作室裏,幾個董事會的老古董已經恭候顧笙歌多時了。這幫人,是當年跟著顧笙歌的爺爺建立顧氏集團的功臣,隻是,如今,在顧笙歌的眼裏,他們變得越來越不安分,每個人都好像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與上司、與同伴明爭暗鬥,背地裏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都過來了,嗬嗬,行,你們想說什麼呢?”顧笙歌坐下,從容地將手放在桌上,兩手交叉呈一個塔形。從容、鎮定,這是他在下屬麵前一貫的姿態。
“仲氏集團已經將顧氏告上了法庭,我覺得這次顧氏勝算的可能性不大。”依著最老的資曆,陳橋最先開口,一臉肯定地說道。
顧笙歌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們依次、繼而爭吵著。直到他覺得夠了,才用手敲了敲桌子,那幾個麵麵相覷,都不再說半個字,閉上了自己前一秒還唾沫星子亂飛的嘴巴。
曾經或許是有過忠心耿耿,隻是隨著二三十年的自以為的嘔心瀝血而覺得自己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現在,是該為了自己做些打算的時候了,於是,爭搶著以為公司做貢獻的名義盡情地去捕撈著本不屬於自己的財產與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