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光很快過去,常勝始終沒有出現。午飯時間,小麥抱著課本,走回宿舍,卻在操場上,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他,常勝。
“你為什麼不去上課?”小麥有些失落,因為,她知道她的直覺可能是對的。
“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常勝靠過來,離小麥越來越近。
“我,我們不合適的,我配不上你。”小麥低著頭說。
“那你喜歡過我嗎?”又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沒有。”小麥驕傲的外表下有一顆極度自卑的心,這是常勝看不到的。
她,知道,方圓總會對常勝說的,她不能,也不會這樣做,而且,她心裏極度地自卑,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那麼好的男孩子。
可是,常勝不理解。他離開尷尬的小麥,又投籃去了,球,落地的聲音,原來可以這麼響,這麼重,每一下好像都打在心上。
“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常勝回頭,對著小麥說,我會讓你心甘情願來到我身邊。說這話的時候,小麥感受到了常勝的男生這個年齡會有的霸氣與叛逆,是之前在這個乖小孩身上從未體現出來的。
離開了常勝,小麥心裏雖然有幾分難過,可是,更多的是輕鬆,這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吧。
她把藍色的耳機塞到耳朵裏,音樂開得大大的,自在地走著,卻在荷花池的一角,碰到他,鍾老師。他一個人,坐在荷花池邊上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池塘裏的魚兒閑遊。微風拂來,暖暖的,揚起他柔順的發線,他在思考,想什麼呢。也許是對生活的新體會,也許是對地理專業知識的認知,也許,什麼都沒想。
他的過往,她早有所耳聞。他畢業於北京的一所高校,學的專業是地理,本來他畢業之後可以有更好得選擇,留在北京,當一名留校大學老師,可是他卻放棄了,聽說是因為放心不下家裏的父母,想陪在老人家身邊。而且風流倜儻的他在學校裏是風雲人物,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曾經拜倒在他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下。
小麥看著他,成熟,穩重,帥氣。竟然出神了。他這時,也發現了小麥。微笑著向她打招呼,
“沒課啦?”
“嗯,下課了。”小麥輕輕說道。
“最近怎麼樣?”空氣裏是他的衣服的淡淡熏香味道。
“挺好的。”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小麥說道。
“嗯,說說最近都忙什麼啦。”
他邀小麥坐下,關切地問著,小麥心裏暖暖的,從來沒有難過老師這樣關心自己,不是嗎。
那天下午,他們聊得很開心,小麥把自己的心裏想的,都毫無防備地告訴他,他也耐心地聽著,還幫小麥出著主意。
他看小麥的時候,眼裏全是慈父一般的疼愛。
小麥看他,卻有一絲的不同,好像,眼睛更亮,偶爾,還會流露出在別人麵前斷不會有的羞澀與嬌嗔。
和鍾老師聊得很開心,他們談家庭,談成長,談青春,談理想。說實話,小麥沒能記住幾句他的話,隻是,印象中,隻有微微的風,他身上淺淺的洗衣液的味道,他被風揚起的黑色發線,他褲腳若隱若現的白色襪子,他說話時起伏明顯的喉結。
隻一會的功夫,一個多小時的光景已經過去,小麥坐著,感覺時間好像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