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得到她的原諒,他不配再擁有她,他不配。
跌跌撞撞離開,皇甫夜清躺在他們曾經相擁而眠的大床上獨自品嚐著蝕骨的疼痛。他愛她,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愛上了她,在心底認定的妻子也隻有她一個人。她永遠不會知道當他求得父皇將她賜予他時,他有多開心;他永遠不知道當他知道她懷有他的骨肉時,他有多幸喜若狂;她永遠不知道當他看到她大出血命懸一線的時候,多希望躺在那裏的人是他,他多希望能夠代替她承受那些痛苦。
如今,他親手將屬於自己的幸福撕碎,一片一片的攤在自己的麵前好讓自己看清楚都辦了些什麼蠢事情。
皇甫夜寧揮手讓稟報的線人退下,早在朝堂上便聽到父皇提起老四休妻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會下跪求她回去,更沒想到她不僅拒絕了,還潑了老四一盆水。覆水難收,此刻皇甫夜寧卻覺得對她有一陣心疼。
既然他都知道了,看來此刻老十也該在麟王府大發雷霆。自己守護了多年的摯愛,不僅被自己的親兄弟搶走,如今更被無情的拋棄。換做是誰,都無法忍受,和他一樣會發瘋、會暴怒。
皇甫夜麟因為憤怒再次砸了自己的書房,李雙守在書房門外讓等候著的眾人都散去。如今王爺正在盛怒之下,誰進去誰倒黴。
良久,終於等到裏麵沒有聲響,李雙坎坷不安的輕聲喚道:“王爺?”
門猛地被人從裏麵被踹開,皇甫夜麟一身戾氣的奔出門外,翻身上馬直奔慕容府。他放心不下,不親眼看她一眼,他放心不下。
慕容夫人對於他的到來,先是紅了眼旋即便又笑得心安,拉著他的手便領到了慕容玉卿的小樓前。皇甫夜麟拜別自己的姨娘,抬腳便走了上去,一如兒時常做的那般嫻熟。
推開門正巧看到她坐在窗前發呆,揮手讓芸香帶著婢女退下,走到她身旁靜靜的陪著她,也不說話。
良久,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小手,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暖著,心疼得越來越尖銳。
“卿卿。”他喚她一聲,飽含太多深情無法言語。
慕容玉卿抬頭對上皇甫夜麟擔憂的眼眸,苦笑道:“麟哥哥,當年我們為什麼不私奔?”如今被皇甫夜清休回慕容府,坐在自小便生活的小樓中,獨屬於慕容玉卿的記憶在慢慢複蘇。身邊坐著的人是曾經認定要執手一生的人,如今卻陰差陽錯的再無可能。
便是這一句無心責怪之言,令皇甫夜麟下了即便負了天下也決不負她的決心。
“如果我現在帶你走,你還願意跟我走嗎?”皇甫夜麟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問。
慕容玉卿淒涼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晉國國律,凡被休者,終生不得再嫁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