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臉上的刀傷之後,柳言在風老夫人的再三暗示下隻好與風聞少站在風老夫人的麵前將有些事情說明。
最先她說明了自己對於風聞少的救命之恩的萬分感謝,再者委婉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世來曆,與對素一白所說的完全一樣。這樣即便日後素一白與風聞少談起此事,她也不會被懷疑故意說了謊話。
風老夫人在聽聞她因娘家敗落夫君再娶豪門千金而被休時,沉著的眼眸湧過一絲真切的心疼。在這個女人沒有地位的社會,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七出便能將你休棄。風老夫人心疼的拉著她的手,舉著帕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風聞少從未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悲痛的身世,漠然凝望著眼底更多的確實不舍與心焦。
從此之後,風老夫人再也沒有提過讓她嫁給風聞少的事情,不過對她的態度倒是更親熱了幾分。同樣身為女人,對於她的遭遇風老夫人更是感同身受。雖未經曆過被夫家所休的命運,可風老夫人自年少時分便守寡獨自撐起整個風家,所經曆的風雨與痛苦必然也不少。
如此挑明,倒也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曖昧。從此之後,柳言便跟在風聞少的身後學習經商之道,畢竟已不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千金小姐,縱然風聞少不想她跟男人一樣拋頭露麵,可在她的再三堅持下便也隻好妥協。
錢櫃的夥計從最開始的驚訝不已到最後的見怪不怪,柳言由始至終都靜靜的承受著來自各種角落的各種目光,或譴責或鄙夷或同情或不屑。
她不介意,準確的說她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從最初進入這個世界開始她便將自己的角色定位,慕容家的三小姐,後來的清王妃。這一切都仿佛是一場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一樣,如今夢醒了她也是時候該為自己而活。慕容玉卿已經死了,死在了前往和碩和親的道路上,如今站在這裏會說話會呼吸的人是柳言,她有著二十一世紀新時代女性的新靈魂。
跟在風聞少的身邊,她學到了很多經商的新知識,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夠將算盤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每次當他手中捧著算盤開始盤算最近的賬務的時候,她都會靜靜的坐在一邊托著下巴凝神望著那一雙上下翻飛的修長而白皙的手指。
她喜歡風聞少的那雙手,白皙而幹淨,總是能夠讓人不由自主的多看兩眼。此刻這雙手正捧著一本賬本皺緊了眉頭,見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雙手上,風聞少放下手中的賬簿走到她麵前站定。
“我手上有什麼髒東西嗎?”風聞少見她假裝在翻賬簿,便笑道:“看得懂嗎?”
柳言定了心神微紅著眼不敢看他的臉,輕聲道:“這樣記賬是不是經常會出錯?”
風聞少歎了一口氣,不再打趣她,無奈道:“自風家做生意以來,一直都是這樣記賬的。雖然賬目記得詳細,可每月底算賬的時候還是會頭疼,無論算幾遍都會有所出入。”說完,頭疼的深處拇指揉了揉太陽穴,滿臉憔悴。他已經連著三天都在對著賬簿對賬,幸好手下的都是信得過的掌櫃。
聞言,柳言靜靜的托著下巴聽,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賬簿笑道:“這些不過就是單純的流水賬而已,想要作假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