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膳之後,風聞少很少見的並沒有陪風老夫人話閑聊,風老夫人也知道他這一路走得辛苦,便早早的摧著他去休息。待風聞少離去,風老夫人拉著柳言的手輕柔的說了一會話,便也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在今天的湯藥中柳言加了少許安神的草藥,想必風老夫人與風聞少今晚定然能夠得到一個好眠。靜靜的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小鮮的巧手便捧著毛巾給她擦幹頭發,待頭發全幹時她已經快要困得睡著。
小鮮將她伺候得睡下,便也安靜的退下。待小鮮退下之後,柳言張開原先假寐的雙眼凝望著青帳頂發呆。來這裏已經半年,眼見著年關將至她卻全然沒有尋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無相這個大狐狸回去了沒有,若是回去了是否還可以重新擁有自己的身體,做回二十一世紀的自己?
從貼身荷包中取出玲瓏珠與鳳鳴玉放在枕邊把玩,清涼如水的夜色寂寥的落在兩天珠上流轉著迷人的光彩。還差兩顆天珠才能開啟七巧玲瓏陣,就算讓她給集齊了四天珠可並不懂得如何立陣的她想回去估計也得費一番心思。
雖說七王爺皇甫夜寧曾經說過要替她尋得其餘的兩顆天珠,隻是如今的她又怎麼可能再去找他?!好不容易從泥潭中逃脫,絕沒有再眼巴巴的將自己送進龍潭虎穴的道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沉睡了過去,毫無例外的是她再次沉迷在睡夢中。她做夢了,夢中她年幼的身子被華服束縛其中不安的坐在娘親的身旁,似乎對麵坐著的少年一直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猛的抬眼卻覺得那少年很是眼熟,可思索良久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誰。天家兒郎雖然每個都很出色,隻是容貌相差很多,縱然是年幼時分也能一眼辨出誰是誰。
似乎那是一場生日宴,主角自然便是坐在她對麵的少年,隻是她心裏清楚的明白那絕不是皇甫夜麟,至於到底是皇甫夜清還是皇甫夜寧,抑或是太子殿下皇甫夜明她便不得而知。隻記得在夢中那場壽宴吃得極其難熬,一是被衣服壓得動彈不得,一是對麵少年的目光太過於直白。倒是好在身旁的姐姐玉瓊時刻幫襯著,倒替她擋去不少麻煩。
一夢驚醒天已經大亮,小鮮端著臉盆過來伺候她洗漱,靜靜的凝望著鏡子裏的容顏確實憔悴了不少。雖也喝了安神的湯,可並沒有獲得意料之中的好眠倒也並不意外。
洗漱完畢陪著風老夫人用完早膳之後便去書房找風聞少,昨日說好了今天去錦繡山莊談生意。她不喜歡讓別人等,更不希望等待的人是風聞少,她承受不起。
果然,尚未踏進書房一陣算盤撥動的劈啪聲便傳入耳中,掩嘴輕笑一大早的便開始算賬真是一個財迷。
風聞少一手翻著賬簿一手上下翻飛著撥弄算盤,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以為是香蓮,沉聲道:“香蓮,續茶。”
見他頭也不抬的認真算賬,柳言輕聲的應了一聲便捧著茶壺往他杯子裏續了熱茶,他依舊眉頭抬頭端著杯子便喝了一大口。算了整整一個時辰,這筆爛帳還是算不清楚,他才離開三個多月,這幾個掌櫃便能將賬目弄得一團糟,真是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