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言對風聞少道破身世之後,風聞少便再也沒有提過讓她嫁給自己的話,賤貴親疏有別,曾經的清王妃即便是被休棄也不是他們尋常百姓所能染指的。
隻是,每每看到她坐在月下被夜露浸寒的孤單身影時,他都會禁不住的心頭一窒,仿佛是疼痛又仿佛是不舍得。
隻可惜,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即便是他有心亦不敢存有半點覬覦的心思。風聞少雖不敢再存有覬覦的心思,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對她好一些,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這一路走了整整七個半月,之前在西城也耽擱了不少時日,確實收了不少好皮子。想必經過錦繡山莊加工之後,定然能夠在京城中賣個好價錢。
跟在風聞少的身後這一路走來,柳言確實長了不少見識。這種感覺就像是穿梭於各個城市旅遊一樣,看不同的風景見不同人,領略各個城鎮不同的風俗民情。與其說這一路是艱辛的商旅之途,倒不如說她進行了一次曆時七個月的旅行。
等到他們一行人再次回到南陽城的時候,冬天已經悄無聲息的漸漸逼近,從空氣中便能感覺得到獨屬於冬日的幹冷。這一路走了七個多月,硬生生的將春夏秋三季都穿過。
好不容易回到南陽城,沒想到還沒有休息好便接到了程錦梓的帖子,隻是這一次好歹他是在三天之後才送了帖子過來。風聞少將帖子遞給抱著膝蓋打瞌睡的柳言,柳言一驚瞌睡蟲全部都被嚇得無影無蹤。
風聞少見她似乎吃驚不已,笑道:“怎麼嚇到了?又不是第一次請我們去吃飯,怎麼今天倒是驚嚇了?”
柳言無語的撇了撇嘴打了一個嗬欠,笑道:“我還不是怕他再次提起讓我嫁給他的話題麼?誠如你所知我並不能嫁給他,我不能給別人帶去滅頂之災。”
風聞少聞言但笑不語,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著她淺笑。
被他的笑容弄得心頭一顫,柳言晃了晃手中的請帖笑問:“大哥,可是覺得我的想法很奇怪?”
風聞少擺了擺手正色道:“就因為你說的都對,所以我才會搖頭。世間有太多無奈之事,難道你就打算這樣度過你的後半生?!誰也不嫁,誰也不靠近,認定隻有這樣才能不給別人帶去災難?這到底是慈悲還是殘忍?!”
柳言無奈苦笑,是慈悲也好殘忍也罷,隻要不給他們帶去滅頂之災就好。她不求此生大富大貴,隻求身邊珍惜之人能夠平安。
將這一路走來收集的小禮物放到程玉顏的麵前,細細的給她講述這一路的所見所聞,直聽得她小臉發紅一臉的興奮。
就這樣一直聊到了午飯時分,程玉顏滿臉不高興的拉著柳言的手往用膳的廳堂走去,一路上還纏著她讓多給她講一下好玩的事情。
見程玉顏緊纏著柳言不放,風聞少靜靜的瞥了一眼程錦梓,程錦梓自然明白那一眼的含義。當即便喝令程玉顏放開柳言的胳膊,老老實實在坐下準備用膳。
柳言之前的猜測很快便得到了證實,果然吃完飯不久程錦梓再次問她願不願意成為錦繡山莊的當家主母。無奈的與風聞少相視一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