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的被疼痛撕裂著渾身上下的神經,柳言悲哀的從昏迷中蘇醒,睜開眼見秦夫人正在為自己紮針,歎氣道:“我還沒有死嗎?這都不死真是命硬。”
秦夫人剛好紮完手中最後一根銀針,取過帕子替她拭去額頭的冷汗,輕聲安慰道:“言夫人別怕,老奴一定會將你養好的。”
柳言扯了扯嘴角苦笑道:“無所謂了,死也好活也罷,反正孤家寡人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秦夫人見她已經能夠說清楚話,心頭懸著的石頭也放了下去。掙紮良久決定還是對她說明此刻她的身體狀況,才能更好地有針對性的調養。
“這一次大出血傷了元氣,再加上之前小產沒有調養好身子,若是再不好好調理怕是難以再次受孕。”
聞言柳言愣了愣,旋即苦笑道:“無所謂。”
秦夫人被這句無所謂卻刺得一驚,王府裏哪個女人不想替王爺生兒育女,地位穩固的?!她倒好,非但不關心還時刻與王爺頂撞,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秦夫人不再說話,交代莞兒好生伺候便退下,有些話她要找王爺說清楚。走到書房,卻見偌大的書房中隻清冷的亮著一盞燈,秦夫人推門而入便見書房中隻有王爺一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凝望著桌麵發呆。
走近皇甫夜清的身邊,秦夫人輕聲喚道:“王爺,老奴有話要對你說。”
皇甫夜清從桌麵上收回視線,心頭淒涼得快要窒息,哀痛深深的刺傷了他的心。秦夫人見他神色有異,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兩張寫滿字的紙,心頭猛地又是一凜。
且不論紙上寫了什麼,這兩張紙的字跡仿若是出自一人之手,隻是秦夫人認識其中一幅字出自王妃之手,而另外一幅卻是莞兒從廢紙中所獲。秦夫人見皇甫夜清如此絕望,心裏明白大抵王爺也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王爺,有件事老奴今天一定要告訴你,當年從沙漠運回的並不是王妃。”
皇甫夜清苦笑,悵然道:“胡說八道。”
“王爺請聽老奴解釋,當年運回的屍體還是處子之身,定然不會是生育了三個孩子的王妃?!”秦夫人驚訝道。
皇甫夜清麵容上的傷心絕望更甚,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她若是沒死,又去了哪裏?”
秦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定然是行走於沙漠中的商隊救起。”
皇甫夜清用尾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兩張紙,歎息道:“仔細看這字跡,仿若出自一人之手。”
秦夫人了然,輕聲道:“老奴懷疑言夫人便是王妃。”
皇甫夜清額頭的青筋跳了三跳,絕望的苦笑道:“本王也曾懷疑過。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再像,也不可能神態、氣質、生活習慣都一般無二。”
秦夫人沒有說話,在經過這麼多的傷痛之後,或許正如柳言所言所有的愛都熬成了仇。以著秦夫人的見多識廣,自然明白王妃就算沒有死在沙漠中,這三年來定然也吃了不少苦。隻是沒有想到,最後傷她最深差點要了她命的人,卻是自家王爺。
秦夫人見皇甫夜清痛不欲生的沉寂在那裏,於心不忍勸道:“王爺,您去看看言夫人吧。老奴這就去宮中將三位小主子接回來,是與不是一試之下便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