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的事情尚未告一段落,每日皇甫夜清都要在書房中將軍中的緊急公務處理外,便策馬狂奔到郊外的墓地中將暈倒的柳言接回來。現在他還不能殺了薩仁替天賜報仇,他明知道此刻柳言不想看到他,隻是他放心不下。
軍中越來越緊急的文書不斷地送到他的書房中,他知道不日父皇便會下旨讓他出征,這一次必然是不滅東突誓不歸。這一次他不敢保證還能不能像上次那樣三個月便已經歸來,東突地理位置特殊兵力強盛,如果定要破了東突才許歸的話,沒有一年半載是定然不可能的。
對於他的緊張柳言一直都沉浸在悲傷中完全沒有察覺到,自然就算她能夠察覺到她也不會在意。再次在墓地哭泣得暈死過去,醒來時發現被皇甫夜清抱在懷裏,從搖晃中確定此刻定然是在回清王府的馬車上。
流了太多天的眼淚,此刻她隻覺得雙眼看東西似乎都有了重影,綿軟無力的趴在皇甫夜清的胸口前聽著他的心跳她卻隻想哭。當一陣溫熱從心口蔓延開來,皇甫夜清知道她醒了,這股溫熱定然是因為她蔓延的眼淚所導致。皇甫夜清輕輕的攬緊她的腰肢,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撫慰她千瘡百孔的心。
柳言昏昏欲睡的趴在他的懷裏,鼻尖縈繞的都是屬於他的氣息,這可惜現在這股氣息再也不能讓她覺得心安。她愛過他,用盡了全部的心力愛著他,如今她卻比任何人都要恨他。恨他的言而無信,恨他的背信棄義,同時也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為什麼自己如此無能,就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辦法保護好。
馬車晃晃悠悠的在府邸前停下,柳言被皇甫夜清抱在懷中靜靜的閉目養神。天賜已經去了,她沒有能夠好好保護他,如今她隻剩下碧璽與婉容,就算是拚盡全力她都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他們一分一毫。
剛回到清心居還沒有坐穩,一個小人兒綿綿軟軟的小身子帶著奶香就撲了過來,低頭一看是婉容。柳言苦笑著將婉容抱進懷裏,卻見婉容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
“怎麼了婉容,怎麼哭了?”柳言取過袖子裏的帕子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輕聲細語的問。
婉容趴在她的懷裏不斷的抽泣著,卻還是倔強的緊抿著唇不說話。碧璽也是一臉淚痕的站在她們麵前,悲悲戚戚的將她望著,那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委屈。
柳言見此情景心頭一痛,對碧璽招了招手,碧璽便乖巧的也窩進她的懷裏,可眼眶裏的眼淚卻並沒有停還是不斷的往下掉。
“怎麼了這是?別哭,先告訴娘親到底怎麼了?”柳言嘴裏勸著讓他們別哭,可她自己卻先一步再次被眼淚所吞噬。這段時間她流了太多的眼淚,仿佛將她身體裏麵百分之七十的水分都流了一個幹淨。
碧璽緊緊的趴在她的腿上,良久才哭著問道:“娘親,你是不是不要孩兒和婉容了?”
柳言聞言心裏一痛,緊緊的抱緊懷裏的兩個孩子與他們哭成了一團。好不容易從繁忙的軍務中脫身的皇甫夜清拖著疲倦的身子剛踏進清心居的內殿便見他們母子三人哭成一團的情景,心髒如被貓爪子鋒利的撓過一般尖銳的疼。心頭沉重的站在他們身後,皇甫夜清俯下身子伸手將他們三人攬進懷裏,一股無法言語的悲傷在空氣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