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榮羅與蘇婉茹已死,整個慕容家都被素白所籠罩,如今在世人的眼中慕容家唯一剩下的活口便是寧王妃慕容玉瓊。皇上雖然下了將慕容家滿門抄斬的聖旨,可並沒有言明將寧王妃慕容玉瓊算在內。
嫁出去的女兒撲出去的水,如今慕容玉瓊不能算是慕容家的人,不過她這寧王妃怕是也當不成了。今後的生活是好是壞,全看寧王殿下是否會念在往昔的夫妻情分上,隻是不管寧王殿下怎麼做慕容玉瓊的後半生都注定了淒涼無比。
盛世尊榮瞬間幻化成灰,萬般小心終抵不過帝王心頭半絲思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在這個王權之上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
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知道當她醒來時身邊守護著的人都趴在床邊昏睡了過去。如被十輛馬車來回碾過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這股疼痛殘忍的提醒著她,她還活著這個事實。
疼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剛發出聲響趴在床前的皇甫夜清便驚醒了,胡亂的摸了摸臉有些狼狽的緊張的看著她。見她醒了,開心的急忙伸手撫摸她的臉,問:“玉卿,有沒有哪裏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想吃些什麼?”
柳言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搖了搖頭卻被一陣暈眩震得一陣心神不穩。無辜的抬眼將他望著,動著手指有氣無力的畫著字問:“姐姐呢?”
皇甫夜清知道她擔心慕容玉瓊,緩聲道:“她沒事,已經被七弟接回去了。你放心七弟不會舍棄她的,絕對不會。”
柳言眨了眨眼睛,雙眼幹澀得一陣疼痛卻流不出眼淚。無奈的接著畫字道:“萬般皆是命,認了。”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何下體總是不斷地在出血,最後終於在翠濃不忍的關切下得知早該不能生育的她竟然流產了。三個多月的胎兒竟然說沒有便沒有了,她強忍住心頭的錐心之痛問翠濃為何她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隻記得翠濃的目光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罐子,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如果秦夫人不想讓她因為恨皇甫夜清而傷害腹中的孩子,怕是不到胎兒穩定都不會讓她知曉的,她不由得想起上次皇後召她入宮她去與秦夫人作別時候聞到的那股熟悉的香氣,正是安胎定神的香草味。
如此有跡可循,可她卻偏生什麼都沒有發現,活該她與這個孩子無緣。
柳言被皇甫夜清輕柔的抱在懷裏,漠然的扯著嘴唇輕笑,過了明日正午這世間便再也沒有慕容家。京中四大顯族之首的慕容家,明日午時三刻便會被滿門抄斬,除卻已死的爹娘以及二姐之外,慕容家剩下的一百七十一口人將會在一瞬間身首異處。
如今的她是柳言,清王殿下的側妃,他從山城帶回來的美嬌娘。世人隻知道清王殿下荒唐了許多年,如今將府中所有的侍妾都遣散了一個幹淨,倒是讓京中權威們歡喜了好多天。若是他們的戰神王再這般荒淫無道下去,晉國的兵力便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