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劉貴托著新泡的香茗轉過牆角走了過來,見她止步不前便輕聲道:“言夫人為何不進去?”
柳言無奈苦笑道:“奴家怕打擾到寧王殿下與先生們商議要事,所以不敢打擾。”
聞言劉貴笑道:“言夫人無須擔心,今兒王爺隻見您一個人,早就下了謝絕見客的帖子。您請!”
騎虎難下,柳言隻好硬著頭皮抬腳走了進去,伸手推開書房門便見皇甫夜寧正在專心致誌的翻著書,目測應該是地方上的稅收賬簿。凝望著他修長的手指翻著賬簿,不禁有些懷念南陽城的生活,那時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守在風聞少的書房裏凝望著他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在算盤上飛舞。
站了好一會皇甫夜寧才抬起頭,見她已經來了微笑著起身對她道:“坐,喜歡喝什麼茶,本王讓劉貴去準備。”
柳言淡淡的望著他,卻並不落座,問:“寧王殿下找奴家所為何事?”
皇甫夜寧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般神態,對於她的冷漠並不驚訝,微笑著道:“你應該很久沒見你姐姐了,以後有時間多來陪她說說話,如今這天底下慕容家隻剩你們兩姐妹了,見到你她會高興許多。”
柳言冷哼,反問:“姐姐如何,王爺在乎過嗎?”
皇甫夜寧轉身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頓道:“別人如何我從不在乎,我在乎的不過是你罷了。”
柳言冷笑,凝望著皇甫夜寧讓無數女人癡迷不已的如玉般美好的容顏卻隻覺得一陣惡心,果然對姐姐他不曾在意過。
以前的事情柳言不想再提,皇甫夜寧對她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聽到,可為了替姐姐討回一個公道如今她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在這裏受著煎熬。皇甫夜寧見她站的辛苦,便輕聲問道:“你瘦了,皇甫夜清沒有照顧好你嗎?”
柳言歎了一口氣,有些疲累的在椅子上坐下,無奈的問:“寧王殿下隻是為了找奴家話家常的麼?”
皇甫夜寧全然不在乎她的冷嘲熱諷,輕笑道:“我倒想與你心平氣和的話家常,隻可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怕是最難求的便是一個心平氣和。今後,你有何打算?繼續留在清王府當他的側妃,被他欺辱?”
側妃兩個字如刀子一般劃過她的心頭,惹得她一陣顫抖,定了定心神強忍住心口的寒意,冷聲道:“無須寧王殿下掛懷,這是柳言自己的事情。”
皇甫夜寧別過臉去不讓別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臉,他怕他此刻的神情會毀了他玉麵王爺的美名。此刻他真想親手了結皇甫夜清的性命,將她搶回自己的身邊,悉心的守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對皇甫夜清的恨勝過任何人,包括皇甫夜麟。皇甫夜麟隻道皇甫夜清搶了他的心上人,卻不知最早與慕容玉卿私定終身的人是他皇甫夜寧!
沒有人知道,時間長久得就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當初的約定是否真的存在,可他忘不掉那天漫天飛舞的雪白色梨花,站在樹下的他吹著橫笛而她則拈著裙擺並不熟練的跳著新學的舞。
那是隻要看一眼便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的美,那一瞬間年少的自己隻記得她如花兒般燦爛的笑臉,從那一刻開始他便認定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日後唯一的妻。陰差陽錯自己卻娶了她的雙胞胎姐姐,與她這一生都再也沒有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與別的男人執手一生,他從來沒有這麼嫉妒過別人,簡直快要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