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冷冷的瞥了一眼逐漸遠去的送葬隊伍,冷聲問:“沈將軍是覺得本宮不配為秦夫人送葬還是覺得本宮沒有資格進這群塚?”
聞言,沈名取嚇了一跳,急忙下馬半叩首道:“末將沒有冒犯夫人的意思,末將也是職責所在,還請夫人諒解。”
柳言冷冷的望著天,慢慢地放下了簾子,回身對上翠濃不解的目光淡笑著搖了搖頭。皇甫夜清竟然不願意讓她進這群塚,她便聽他的不進便是,這最後一程送與不送心意到了也是一樣。她並沒有在這裏等著,而是讓翠濃吩咐車夫回府,獨留下沈名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傻眼。
他本以為車中的言夫人會出言刁難他,卻不料她倒是幹脆利索的命令車夫驅車回府,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當真是從他們清王府出來的麼?想然這般好性格的女子除了當年的王妃之外,望眼天下還真找不出第二人。
沈名取還傻在當場,柳言的馬車卻已經消失在了晨霧中,等到皇甫夜清出來的時候,她們早已經回到府中休息多時。坐在自己的小院子裏,柳言讓莞兒將兩個孩子帶下去玩耍,而她則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凝神望天。太陽正在緩慢的往正中爬,隻看得她一陣眼疼酸澀眼淚打轉的。
陽光實在是刺眼的討厭,可她又舍不得離開這股溫暖,索性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享受著。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一股梨花的香氣,她忍不住讚歎這個時候是梨花繁茂的季節嗎?
懵懂著睜開雙眼,卻見皇甫夜麟溫柔淺笑著蹲在自己的麵前,將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雙眼圓瞪將他望著,瞬間回過神來拉著他的手便要往屋子裏麵躲,卻不料被拉著手的男人根本不合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疑惑的轉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被她拉著手的人變成了皇甫夜清,此刻他正滿臉鮮血哀傷的將她望著,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嘴角溢出,他似乎在說話仿佛在問她為什麼。她驚得慌了神,急忙伸手去摸他的臉想要擦去他嘴角泛濫的鮮血。一抬眼卻發現自己正捧著皇甫夜寧的臉,而他的眼中滿滿的卻是哀痛,那深情的眼眸似乎在控訴她的絕情與殘忍。
這詭異的變化將她驚嚇得不輕,尖叫壓抑在嗓子眼處沒有辦法宣泄出來,猛地一下坐起身才發現自己還在清心居的院子裏。看日頭幾乎還沒有變化,她才發現剛才的驚慌不過是一場夢,這不是她第一次夢到皇甫夜清一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她害怕,她怕得要命,她最不願看到他受傷,無論她多恨他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伸手摸了摸額頭和脖子,滿是冷汗,這時冷風一吹她竟然覺得很冷,比臘月寒天還要冷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