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緊緊地抱著鳳華窩在靜園寢宮裏的大床上,從遠方傳來了一聲緊過一聲的鍾聲,柳言緊繃的神經啪的一聲斷了。她清醒的明白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之後天下再也沒有慕容家、寧王府、尹氏家族。
她再一次的成了孤兒,孤苦伶仃的沒有親人,大姐為太子殉葬的時候她雖悲痛卻是感慨的多;如今二姐與皇甫夜寧執手共赴黃泉她卻覺得自己的心也死了一塊,陪著他們一起生死相隨。
皇甫夜清已經有三天沒有在靜園出現過,準確的說他已經三天沒有出過禦書房的門,這幾天無論是邊關還是晉國國內都有太多的事情堆積在一起為難著他的思緒。他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兼顧到他們母子幾人,皇甫夜清特別吩咐秦末好生守在靜園,千萬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傷害。
時間在冷風中飛快的消散而去,柳言靜靜的坐在靜園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流淚,姐姐早已在多日前便已經在城西的皇陵被安葬,與她深愛的男人一起躺在冰冷的楠木棺材中。
皇甫夜寧畢竟是王爺,如今皇上的親兄弟,即便是做出了逼宮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葬禮卻依然簡潔不了。畢竟是天家門楣豈能讓尋常百姓看了笑話,皇甫夜清並沒有阻止禮部仔細的替他操辦喪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對劉喜交代讓他派人經常去打理,莫讓他的墳上落滿塵灰。
這一生他們兄弟的情誼算是盡了,很多事情就算皇甫夜寧死了他也有辦法弄清楚。他一定要弄明白當初皇甫夜寧為何認定他想置他於死地,這件事情他暗中派人查了半月之餘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已經入冬,北方的冬天總是要比南方來得早、又冷上許多。靜園的內殿早在深秋的時候便已經燃上了火盆,柳言將自己裹在狐裘中望天發呆。如今她貴為晉國的皇後,全天下的子民都知道她來自美麗的南陽,這段時間風府的門檻都快要被京中的權貴們踩平。
世人都知道風聞少是皇後娘娘的義兄,如今最正統的皇親國戚,自從慕容家與尹家先後敗落之後,風府便成了京城中最令人垂涎不已的權貴。風聞少早早的便下了謝絕見客的帖子,躲在書房裏與南城鳳一起享受著好不容易偷來的閑暇時光。
對於皇甫夜寧的死他們並不覺得有多感慨,本來對於這個王爺他們就是怨懟比較多一些。隻是有的時候一想到柳言如今成了皇後,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的時候,還是會有些覺得可惜。
風聞少無意識的撥弄著手邊的算盤,習慣性的抬眼往一旁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南城鳳道:“什麼時候回南陽城?我與你一道走。”那個位置上,再也不會有一位女子眉清目秀的凝望自己撥弄算盤的手。
南城鳳聞言驚訝的放下茶碗,不相信的反問:“此話當真?你舍得丟下言言自己回南陽?”
風聞少輕笑道:“就算我在這裏待到老死也幫不上她的忙,又何必在這裏成為她的負累?如今慕容家最後一支血脈也斷了,能夠威脅到她的便隻剩下我們,再不走難道等著被皇甫夜清困死在這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