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兒不經意的抬眼就看到皇甫夜清滿臉怒氣的站在不遠處冰冷的望著他們,定了定神急忙走上前去輕聲道:“給皇上請安。”
“這是怎麼回事?”皇甫夜清強壓住怒氣,冷聲問。
莞兒瞥了一眼哭成一團的柳言與碧璽,輕聲說道:“娘娘打了太子一巴掌,現在正心疼呢。”
“玉卿打了碧璽?出什麼事情了?”皇甫夜清的怒氣被驚訝所取代,從來都是將幾個孩子寵上天的柳言竟然也會對他們動手?
莞兒緩聲將事情的始末詳細的說了一遍,越聽到最後皇甫夜清的眉頭皺得越緊,此時他與柳言是一樣的心情那就是失望。他也料想不到才十歲的孩子竟然已經學會了下毒,還懂得利用甜糖的氣味蓋掉砒霜的刺鼻味道。這般心機,不該是十歲孩子該有的!
柳言還在淚流不止,今日碧璽說的話算是將她多年來無法釋懷的傷痛全部都勾了出來,天賜的死一直都是她心底無法愈合的傷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流血、化膿然後糜爛成一個洞。
皇甫夜清心頭蓄滿了憋悶卻無法宣泄而出,隻好走上前去輕輕的抱住哭成一團的這對母子。
皇甫夜清雖說已經從莞兒的敘述中了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卻無法出言責備碧璽。等到母子倆人不再哭泣,便吩咐莞兒備好熱水好伺候他們兩人洗幹淨臉上的淚痕,雖說如今天氣暖和了許多,畢竟北方的春天也比南方的冬天要寒冷許多。
眼淚是鹹的,與血是一個滋味,落在皮膚上若是不及時做好防護,被冷風一吹很容易皴裂。他是如此心疼他的妻子兒女,怎麼舍得讓他們受半點委屈?
“碧璽,你告訴父皇為什麼要毒死天驕的馬駒?”皇甫夜清坐在主位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麵,沉吟良久才問出這麼一句話。
碧璽似乎一直都與他不對盤,冷冷的抬起頭毫無畏懼的對上皇甫夜清的眼眸一字一頓說:“兒臣恨他!”
皇甫夜清心頭一凜,卻還是耐著性子問:“你為什麼恨他?他是你弟弟!”
聞言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碧璽瞪圓了雙眼,大聲喊了起來道:“我弟弟隻有天賜一個!”
皇甫夜清被碧璽的話語驚了心,但又擔憂的看了柳言一眼,見她雖麵有戚戚焉卻不再似之前那般痛苦。舒了一口氣算是放下了擔憂的心,麵對碧璽通紅的雙眼他明白太多的仇恨已經占據了他的心,這種仇恨是日積月累所留下的,任誰也沒有辦法簡單的消除。
柳言猛地轉身瞪眼對上他的眼眸,厲聲道:“天驕也是你弟弟,是你的親弟弟,血脈相連的親弟弟!你隻認天賜一個人是你的弟弟,那幀渢呢,你是不是也對他心存怨恨?”
碧璽愣住了,良久才喃呢道:“不……不會,幀渢沒有錯,兒臣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