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濃搖頭,輕歎道:“不會,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對你動了真感情。當年將你休棄這件事情慕容將軍事前並不知情,隻是後來便將計就計多番阻止皇上的刻意討好與修繕。當晚探子將消息告知慕容將軍的片刻之後,慕容將軍便連夜讓人上書先皇說明還是清王爺的皇上有了休妻之意,隻為鞏固與蒙古的聯姻關係。先皇本不想理睬這些事情,後來也是利字當先便算是默許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會在早朝之上說起這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爹爹自己設的局?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
“慕容將軍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因為心疼你,他不想看著你在清王府中整日鬱鬱寡歡枉送了性命。薩仁的狠毒慕容將軍早有耳聞,他了解娘娘的本性知道娘娘絕不會是薩仁的對手,所以才會乘此機會將您救出清王府。”
那日翠濃的話似乎還在耳邊,柳言靜臥在床捏著父親的親筆信禁不住一陣暗歎,就算沒有太子陣亡這件事情先皇在有生之年怕是也容不得慕容家。皇甫江威是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可以放棄的人,問世間還有什麼是他無法割舍的?
翠濃的話她不會懷疑,仔細一想不由得苦笑她說的都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實,回過頭來仔細的回想父親生前的所作所為又不得不承認父親的心機果然深重。無奈的長歎一口氣將那些信件全部都收起放回錦盒裏,在莞兒的伺候下沐浴更衣。
時間過得真快,眼見著姨娘去世便已經十年,這十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她已經不忍心再回首去看。吩咐莞兒準備好姨娘生前愛吃的點心,柳言靜默的撫摸著手腕摸著自己的脈搏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當初還在南陽城的時候,每當她想念孩子們的深夜就這樣摸著自己的脈搏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來思念他們。如今她卻又用這種方式在思念自己的姨娘,後宮自古以來便是多是非之地,如今她身居六宮之首卻隻覺得一陣蒼涼和無力。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定要當皇後,一定要成為全天下最有勢力的女人。就算來這裏已經快滿十二年,可她一直到現在都尚固守著自己心底的一絲純良。她想回去,無論處在什麼時刻她都想回去,可她也明白這一生能不能再回去都是未知。
“娘娘,東西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莞兒垂手立在她的身後,恭聲道。
柳言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伸手攔住翠濃抹了胭脂的粉撲,對她莞爾一笑道:“今日不宜濃妝,素雅些就好。”
翠濃輕聲的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粉撲放回胭脂盒裏,輕聲問:“今日娘娘想要穿什麼顏色的羅裙?”
莞兒順手將衣櫃門打開,柳言轉身望著掛滿各式各樣衣服的衣櫃隨手指著一件淡黃色的衣服,笑道:“就莞兒手邊的這件好了。馬車也備好了麼?”
莞兒點了點頭,回道:“馬車也備好了,隻是左普安先生的葡萄美酒沒有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