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麟輕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解釋道:“你知道慕容家與皇甫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嗎?他們本是一係同為皇甫家族的子孫,隻是後來皇太爺一脈繼承了大統,為了避嫌你太爺爺輩才以名為姓建立慕容,從此君臣身份已定再也無力回天。到了皇爺爺這一輩,雖說同是血脈至親,但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才會有慕容家的女兒必須嫁入皇族的不成文規矩。說到底,還是那皇位鬧的。”
柳言已經說不出話了,她沒有想到慕容家與皇甫家還有這麼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過往。疑惑的抬眼望著皇甫夜麟問:“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陳年舊事?”
“這些正史肯定不敢寫,但是野史中卻滿是趣聞,最大膽的便是揭露皇家刻意隱瞞的秘密。若慕容家與尹氏一般隻是臣子,你父親又哪裏有資格配娶到西涼的小公主為妻?”
柳言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神色間滿是淒涼與苦澀。就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便要搭上慕容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麼?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你父親與蓮妃聯手的唯一條件就是輔助皇甫夜清登上帝位,你為後碧璽為太子。他知道自己沒有可能登上帝位,便寄希望於自己的後代子孫,碧璽雖說姓皇甫可他身上畢竟也有慕容家一半的血脈,也算是慕容家的人。這樣解釋,你可明白?”皇甫夜麟見她依然一副不能明白心有戚戚焉的模樣,便笑道:“還是不能理解麼?”
柳言搖頭,無奈道:“爹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的局?是不是從我們姊妹一出生便開始布局?若我們不是女兒身,爹爹難道還要舉兵造反不成?真是荒唐可笑,如今我卻連笑都覺得吃力。”
皇甫夜麟聞言緊皺著眉頭有些不忍心的歎道:“隻要有我在,我定會還你一個天下太平。”
柳言搖頭,天下太平,任何時代任何世界都不會有天下太平的時候,頂多也隻能算是暫時的平靜。
俗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止,是沒有盡頭的。這個道理不需要別人教,身為曆史係博士生的柳言在讀過那麼多的曆史資料之後她比誰都清楚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
皇甫夜麟也明白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言語已經蒼白無力,從自己帶來的籃子最下麵掏出一壺酒,倒在白玉杯中遞給她,輕笑著問:“今天要不要與我一起一醉方休?”
柳言苦笑著仰起脖子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盡,無奈道:“與其糊塗的活著,還不如清醒的去死!”說完,便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壺對著自己的嘴往裏倒,她不僅喝得快而且喝的很急,不多時便麵容微醺飄滿紅暈。
皇甫夜麟見她喝得有幾分醉意,便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壺,苦笑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左普安先生那討來的,你當白水喝可是在糟蹋先生的手藝。”
柳言打了一個酒嗝,舒服的籲了一口氣笑道:“這酒釀出來就是給人喝的,要不然就算是黃金釀造也沒有任何意義。就跟這人一樣,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