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哀大心死(2 / 2)

無力的倒在床上從背後抱住早已經暈過去多時的柳言,皇甫夜清心頭的淒苦卻無法訴說。他是男人,不僅是一國之君更是一家之主,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在知曉了一切之後他都要守護好自己的妻子兒女,這是他身為人所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一國的太後薨逝,國葬自然不能馬虎,皇甫夜清連夜下了全國齋戒三月的聖旨。三個月的時間無論柳言走到哪裏入眼的都是一片素白,那白色如同毒藥一般緩慢的侵蝕著她的心髒,讓她疼痛不已卻死不掉。

柳言知道是他殺了自己的母親,回想著這麼多年來她對自己的保護與疼愛,對她的三個孩子的寵愛,她早就在她說出真相的那一瞬間明白若不是親人又怎麼可能對她的事情對此在意。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的親人才會對你百般包容,因為血脈相連他們舍不得看著你難過、痛苦。

人之所以會悔恨或懊惱,實在是因為有太多舍不得,心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廣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柳言瞬間便成了啞巴、聾子,對身邊的事情充耳不聞,仿佛什麼都看不見,一切都是虛無。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兩年,此時已經是皇甫夜清登機之後的第四個春節,柳言靜靜的坐在軟榻上任由莞兒吩咐仆人將屋子內的火盆燒得旺盛,而她則安靜得如一隻永遠也睡不飽的貓一般倦怠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愛。莞兒輕柔的替她蓋上一床錦被,跪在她的麵前捧著她的腿替她捏著腳。

柳言靜靜的靠在軟墊上安靜的望著門外飄雪的潔白世界,猛地站起身饒是屋子裏燒了八個火盆可當她的腳透過厚厚的羊絨襪子踩在地板上依舊冰涼。顧不上穿鞋子跌跌撞撞的便在宮人的驚叫聲中衝進了雪地裏,雙腳踩在冰冷的積雪中完全感覺不到冷。

張開手臂愕然的抬頭望著天在原地轉著圈,潔白無瑕的雪地上便落下了好多淩亂無章的腳印,柳言張著嘴迎接著落下的雪花,莫名的隻覺得一陣輕鬆。

“娘娘,外麵冷,求求您先穿上靴子吧。”莞兒跪在她的麵前,捧著靴子緊張的抬頭凝望著她。

柳言愣神的低下頭望著莞兒,緩慢的點了點頭,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在急忙搬來的凳子上,任由莞兒小心的替自己脫下已經弄髒的襪子換上幹淨的再套上靴子,由始至終她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接受著,一如這兩年來每一天所度過的日子一樣。

她不反抗也不憎恨,隻是默默的接受,無論好壞。

她並沒有懇求皇甫夜清放過秦天香與天香樓的殺手們,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說破了嘴皮他也不會遂了她的心願,與其苦苦哀求倒不如乖巧的閉上嘴巴隻當自己的是個啞巴。眼不見心不煩,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讓她好過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