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隻要是你要,我便去爭。”皇甫夜麟憐愛的撫摸著她的長發,全然不忌諱躲藏在暗處監視著影衛的眼睛。
柳言靜靜的站起身,走出好幾步才回眸一笑,輕聲道:“麟哥哥,卿卿能夠得到你三十年的守候足夠了,這輩子無法回報你的恩情,下輩子卿卿一定會送你一份無傷的情。”
皇甫夜麟如雕塑一般站在冷風中嗬嗬傻笑,隻有他自己知道蜿蜒而下的淚水流進嘴裏比膽汁還要苦澀。下輩子麼,下輩子是多麼遙遠的事情,他知道玉卿之所以能夠說出這些話,隻因哀大莫過於心死,對皇甫夜清她終究還是下了殺心。
自那之後柳言收起自己的清冷心性,在靜園中新劈了一塊院子修了灶台,每日都親自為皇甫夜清做膳食,她永遠記得那晚皇甫夜清第一次吃她親手做的飯菜時候的激動與緊張,那雙眼中竟然真誠的含著淚水。
她溫柔的替他盛了一碗湯,湯是他最喜歡的羅宋湯,清淡可口不比宮中的禦廚遜色。柳言將手中的湯碗遞上的在他接過的瞬間顫抖了幾下,皇甫夜清仿佛餓了好幾天一般三兩下便將碗裏的湯喝了一個幹淨。
緊抓住她的手,輕笑道:“真想一輩子都能吃你親手做的飯菜,哪怕少活二十年我都願意。”
柳言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輕慢的柔聲問:“你當真一輩子都吃我親手做的菜?你不怕我在菜裏下毒要你的命麼?”
皇甫夜清緊抓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閉著眼睛輕笑道:“隻要你要隻要我有,哪怕是我的命我都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如今我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一條命可以毫不猶豫的還給你,這本該就是你的。你要,就拿走。”
柳言輕柔的靠在他的胸前,他們之間已經有三年沒有如此親近過,緊緊的趴在他的心頭手指撫摸著心髒的位置,輕聲問:“你這裏空的可疼?”
皇甫夜清原本柔軟的身軀猛地一僵,旋即便又放鬆無奈的歎氣苦笑道:“這裏從來就沒有空過,你一直都在。”
自那之後柳言每天都會用一個下午的時間來準備晚膳,她從莞兒的口中得知皇甫夜清不再將皇甫夜麟關禁閉,如今已經允許他再次重返朝堂共同議政,似乎一瞬間他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個兄弟一般。世人隻知道對他的仁慈與博愛歌功頌德,柳言聞言亦隻是淡淡一笑不作理會,隻那笑容落在莞兒與玉兒的眼中比那臘月寒天的冰雪還要冷淩。
三年的時間,柳言的廚藝越來越好,五個孩子也時常都吵鬧著要她做飯給他們吃,柳言都隻是淡笑著拒絕。她這雙手,這一生都不會再為除了他之外的人做飯,無論是誰都不會例外,包括她的孩子們。
碧璽如今已經十七歲,早就到了立太子妃的年紀,雖說朝中大臣屢次提起此事,皇甫夜清都淡然的假裝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