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默雷森手裏的茶杯被用力放到桌上。微微抬頭間,他眉宇間的不容逾越淋漓盡致的彰顯。
梅亭夫人嚇了一跳,渾身一個哆嗦。倒吸一口涼氣,愣了數秒後,她忽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雷森,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而且你姨父死得早,馬家隻有這麼一個獨子。”
梅亭夫人哭訴著,“求求你,就念在姨媽小時侯照顧過你一段時間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默雷森看著跪在地上,這個哭的傷心的女人,這個和他的母親,長得很相像的女人。
他的生母在生他的時候難產就過世了,就是這個姨媽代替生母照顧了他兩年。因此在內心,他對她是另有一番特別的感情的。
“姨媽,馬友裏的事情,我已經交由禦法院處理了,所以,我不會再插手。”
“雷森,如果你把他交給禦法院,他就死定了。”梅亭夫人哭得厲害,整個人都在顫抖。
“那是他咎由自取。”
梅亭夫人聞言,絕望的看著麵前依然冷靜的默雷森,他跪著來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膝蓋,“你就不能開開恩嗎?你就不能為他說句話嗎?看在我的份上,看在你死去的母親的份上,看在我照顧……”
“夠了。”默雷森忽然一身怒喝,“你知不知到,馬友裏走私的東西金額已經超過三千萬,他還主使人盜取皇家陵墓,甚至殺人劫舍,他的罪行已經達到株連一家了!”
梅亭夫人頓時癱坐在地上。兩眼發直的看著默雷森哭不出聲。
默雷森看著失魂落魄的梅亭夫人,深深呼了口氣, “格恩,送客。”
話音落,默雷森揚長而去。
格恩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梅亭夫人。伸手緩緩攙起她,送她出門。
一個星期後,轟動閣華的最大走私案,涉嫌人員全部被抓,其中就有身份地位顯赫的馬友裏,禦法院作出最後判決,以馬友裏為首的二十二名罪犯,全部被處以絞刑,其餘百名共犯按其罪行入獄,另有罪行輕者,也適度給予相應處罰。沒收相關人員全部非法家財,偷盜來的物品全部歸還原主,剩餘金額,走私品全部沒收進國庫。
與此同時,閣華的大街小巷都傳說著,阿西曼鎮長是一個鐵麵無私,不畏權勢的大好人,連默雷森伯爵的親表兄都敢動,依法懲治了那些個不法之徒,真是大快人心。
而關於默雷森,人們都傳說他冷酷無情,連自己落難的姨媽都不管不顧,馬友裏出了事,他就竭力和他們撇清關係,簡直就是個冷血無情沒有人性的人。
馬友裏被抓後,家財被全部沒收,事後格恩單獨找到了梅亭夫人,她們現在住在一個租借的小旅館裏,他把一張支票交到梅亭夫人手重,並且交代她,“夫人,拿著這筆錢離開這裏,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格恩看看馬友裏的夫人和他的三個女兒一個兒子,真心囑咐道,“好好撫養他們長大,教他們好好做人。”
梅亭夫人哭著連連點頭,再三謝過格恩,隨後就收拾了行李,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閣華。
格恩離開旅館的時候,天很陰沉,好像就要下雨了,可是格恩的心裏更陰沉,伯爵連最後一麵也不見梅亭夫人,這一道親情上的裂痕看來是又添上了。大人身邊的親人真的越來越少了。
一個月以後,默雷森伯爵回到了聖儀锝堡,他是半夜裏才回來的,所以沒有驚動太多人。
一大清早,由娜夫人來到陸鳴雪的房間,陸鳴雪昨晚看書看的很晚,所以,還沒睡醒。
“小姐,鳴雪小姐,快醒醒,起來了,該起來了。”由娜夫人輕輕推醒她。
陸鳴雪睜開惺忪的眼睛,揉了揉,神智還是糊裏糊塗的,“什麼事啊?由娜夫人。”平常她都是讓她睡到自然醒的。
“伯爵大人回來了。小姐你還是趕緊起來,等伯爵醒了以後準備請安。”
“伯爵?回來了?!”陸鳴雪迷迷糊糊的起身。
“是啊。”
“小姐你現在住在聖儀锝堡,請安是每天早上必須行使的基本禮節。”
“可是先前不是都不用的嗎?”陸鳴雪不解。
“那是因為你先前剛來,而且剛剛遭遇了危險受了傷在修養。可現在你已經完全好了。”
陸鳴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著由娜夫人一本正經的臉,想著請安就請安吧,不過就是句問候,沒什麼大不了。基本禮節嘛,上流社會的人是比較注重的。既借人之名,就得行人之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