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晚,一個小村子在夜色中安詳的沉睡著,而在睡夢中的人們,忽然被陣陣喧嘩吵醒,平靜的小村莊頓時陷入恐怖中。

一夥流竄的強盜進入村子,到處燒殺擄掠,當時的小鳴雪被母親藏進地下室,母親交代她,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能出聲。

因此,她一個人躲在寂靜的黑暗裏,當聽見悲慘的叫喊聲時,她隻能蜷縮著身體,她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她隻能害怕的閉上眼睛。

在稀薄的空氣裏,她聞到腥腥的味道。可是她記著母親的話,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那個夜晚隻有淚水和恐懼相伴。

直到第二天有人發現她,把她從地下室救出來,當她看見自己的家裏到處都有血跡,母親也倒在血泊裏時。她整個人都傻了。

那一夜,全村上下死了好多人,她住的村子,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之後她三天都不哭不鬧不說話,直到去隔壁村子辦事的父親聞訊後趕回來……

那個恐怖的夢,在今天卻又如此清晰地被呈現出來。陸鳴雪緊緊抱著自己,渾身顫栗著。

由娜夫人,還有管家守在書房門口,一個小時過去 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依舊不見書房裏傳來任何動靜。

他們此刻除了等待,還是隻能等待,等待伯爵消了氣,下命令放了陸鳴雪。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隻是門口的人覺得仿佛等了有一個世紀般那麼漫長,終於聽到從書房裏傳來了聲音,“來人”。格恩在裏頭叫喚。

管家立馬開門進去。

默雷森正低頭看著書,“管家,給大人換一壺熱茶。”說話的是格恩。

“是。”老管家恭敬地點頭,抬眼看了看格恩的臉色,身形未動。

默雷森覺察到了,“還有什麼事?”他 頭也沒抬,翻過一頁書。

“大人,已經兩個小時多了。”管家小聲的提醒。

默雷森拿著書頁的手頓了頓,微微掀了掀眼皮, “去吧。”他冷冷地發話。

“是,主人。”管家終於定下心來,麵露喜色的退出了書房。

一邊的格恩也終於鬆了口氣。

由娜夫人看到管家出來,向她點了點頭,她會意的趕緊轉身往樓下的地下室去。

當管家打開地下室的門進去時,裏頭是一片漆黑。

管家舉著油燈和由娜夫人一同開始焦急地尋找陸鳴雪。

“小姐,鳴雪小姐 。”

“鳴雪小姐!”

兩人的叫喚卻沒有換回任何的回應。

不慎疑惑時,管家提起油燈,忽然看見一團黑影蜷縮在牆角邊。

他忙過去,一看便是陸鳴雪。

“鳴雪小姐?”由娜夫人趕緊扶上她。

憂心之餘,管家也趕緊幫忙著攙扶起地上的人,昏暗的光線裏,他們隻看到陸鳴雪蒼白的臉色,身體還在發抖,衣服好像都被冷汗打濕了。

“小姐,你沒事吧?”

“鳴雪小姐?”

兩人不覺慌亂,趕緊將陸鳴雪扶出地下室。

很多下人也都偷偷的,借故往這邊來看看她是否安好。

陸鳴雪不說話,臉色憔悴不堪,看起來就像經曆了一場疾病般,額頭還掛著星星汗珠,整個人搖搖欲墜,由娜夫人心疼不已,一邊扶著她緩緩往房間去,一邊嘴裏在喃喃,“我的天那,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麼樣啊?”

陸鳴雪的眼神渙散著,臉上沒有表情,似乎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腳步有些不穩,由娜夫人被嚇到了,從來沒看見過鳴雪小姐這樣。管家也很不安。他們攙扶著她慢慢上了樓,往二樓的房間去。

可是在路過音樂室的時候,陸鳴雪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沒事,孩子,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沒事,媽媽還在,永遠都在,隻要你是好好的,隻要你好好的……”父親悲痛的聲音回旋在耳畔,他緊緊地抱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要振作,要堅強。

陸鳴雪恍惚的意識漸漸被拉回來,她定定的看著那間音樂房,腦海裏的畫麵零零碎碎,腳步不由自主的往那邊去。

“小姐。”由娜夫人看著她呆滯的表情,“你要幹什麼?”

陸鳴雪似靈魂出竅一樣,沒有應聲,隻,是放開由娜夫人的攙扶,兀自走進音樂坊。

由娜夫人轉頭看看一邊的管家,管家也不知所措,惶恐不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