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沒事,我來處理這件事,你先下去吧,由娜夫人,昨晚你也辛苦了一個晚上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由娜夫人點點頭,而後告退了。

如同往常一樣,默雷森一起身就在茶廳裏用了早茶,而後在側廳裏用早餐。隻是他也意識到今天早上少了一個請安的人。

他用完了早膳,拿起桌上的拭巾擦了擦嘴,動作依然優雅高貴。

一旁的管家看到主人得了閑,逮著機會,思量了一下便開口道,“主人,小人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默雷森放下手中的拭巾,睨了老管家一眼,這個自從他有記憶起一直在默家當管家的老仆,盡心盡力,鞠躬盡瘁的為他打理著聖儀锝堡,上上下下一切的事物。與其說他是個家仆,倒不如說他是他身邊不可或缺的家人。

所以,默雷森很平靜的回應道,“有什麼話,說吧。”

管家掂量著話頭的分量,還是維持著主仆間該有的分寸,“主人,鳴雪小姐畢竟剛進聖儀锝堡不多久,而且她先前過的生活,和這裏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所以,一切不可以超之過急。”

管家頓了頓,循序漸進,“還有,再怎麼著,她的身份也不同於一般人,主人待之……”管家看一眼默雷森,話點到為止,顯然伯爵已經完全明了。

默雷森微微抬頭,“管家,今天你的話好象多了。”他話裏似有提醒,可絲毫沒有半分責備。

“是,主人。”管家憨笑著低頭,不再多說什麼。

這天,陸鳴雪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醒,由娜夫人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憐惜萬分,“小姐,你沒事了吧?”她很擔心。

陸鳴雪緩緩坐起身,“嗯,我沒事,夫人,不好意思,讓你一整晚都陪著我照顧我,讓你擔心了 。累壞你了吧?”她很體恤地伸手拉著由娜夫人的手。

“沒有,小姐,隻要你沒事就好了,你昨晚真的嚇壞我了。”由娜夫人說起來還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陸鳴雪牽強的扯了扯嘴角,伸手環繞著這位和藹可親的夫人的腰,像個孩子般的撒著嬌。

這翻話好象父親在母親死後,也對自己說過,這種體貼和關心讓她覺得特別的溫暖。

由娜夫人摟著她,天那,這個不安分,心地又善良的孩子以後在聖儀锝堡要怎麼過日子啊?她和伯爵之間,生活上的差異太大了,而每一個小細節都有可能成為她觸怒伯爵的危險點,這該怎麼辦呢?

隻是休息了兩天,一切就照舊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似乎被所有人從記憶裏刪除了一樣,唯獨一個人記得,那就是陸鳴雪。

所有下人對那件事不再提隻言片語,那年輕的家仆也如人間蒸發一樣,不知去向,更沒有人涉及有關陸鳴雪那天的異常行為的任何一個字。

那天那個時間段好像被抹掉了一樣,隻有陸鳴雪心裏知道,並且在她心上豎起了一賭高高的牆,用來阻隔她和那個冷血的暴徒。

用過了午餐,又是一排人,紋絲不動的站在兩旁,伺候著她。

由娜夫人不厭其煩的 反複陳述著那一條條聽來苛刻萬分的該死的禮儀規矩。

每一條都是那麼冷漠,死板,約束,製壓,跟刻薄。要人遵守,照著做等於就是綁住人的手腳,剝奪別人最基本的自由權利。

本來陸鳴雪還沒有覺得什麼,可是經過了那一場風波後,回頭看看這些規矩禮儀,每一條無非都是以他為中心。要別人做低等的奴仆,他做上帝!

憑什麼?他就可以大吼大叫,別人就得細聲細語,甚至沒有他的允許還不能開口?

他憑什麼容不得別人一點失誤,自己卻可以任意妄為,甚至對人大打出手?

憑什麼他就可以說一不二,別人就沒有半點發言權。

就因為他是伯爵?被冠上了這個頭銜,他就有特權?!

哼恩!在陸鳴雪的眼中,先前默雷森的自閉的形象,已然被顛覆,剩下的隻是討厭,可惡,冷血,粗暴的專製者!

“小姐,這些你記住了嗎?”由娜夫人對著鳴雪,再三叮囑,“記得下次千萬不要再出錯,惹惱了伯爵會有麻煩的。還有千萬別再做不該做的事,說不該說的話。”

陸鳴雪隻是低著頭,並沒有回應由娜夫人,因為她根本不想遵守那些破規矩。在後者看來卻是因為鳴雪小姐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