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用過晚飯,孩子們玩了一天也玩累了,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那些個廢寢忘食的男人也沒有回來,晚餐也是派專門的下人來取,送到山洞去用的。
陸鳴雪也終於空閑下來,一個人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客房,閑暇之餘看起了在舒家書架上找到的幾本書。
舒家的別院坐落在偏僻的山野,到了晚上尤為寂靜,陸鳴雪沉靜地看著書,也不知時間悄悄地流逝過了多久,直到感覺脖子有些酸了,她才抬起頭,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頭已經是一片漆黑,時間應該是 不早了。
陸鳴雪放下書,忽然看到書桌上放著的一顆銀色紐扣,在油燈的照耀下閃著幽光。
她思緒一閃,“啊!我怎麼把它忘了。”
回神間,陸鳴雪拿起桌上的紐扣,從一旁的抽泣裏拿出早上問下人要的針線包,迅速出門。
“篤篤篤——篤篤篤——”陸鳴雪敲著默雷森所住的客房的門。
沒有人回應。
她把耳朵湊到門上聽了聽,沒有動靜。難懂還沒有回來?
思慮間,她伸手推了推門,誰知這一推,門竟然開了。
陸鳴雪微微有些詫異,可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將頭探了進去。
房間裏的燭光有些昏暗,暈暈的照著,有些頹廢的感覺,陸鳴雪快速掃視一圈後沒有在屋子裏發現人跡,帶著一些失望的情緒她正打算縮頭離開時,忽然又投回視線,因為她看到那一件很眼熟的外套,正靜靜地躺在床沿上。那不就是早上默雷森穿的那件外套嗎?
陸鳴雪有些欣喜,這不正是她來此的目的嗎?已有所見,她便不假思索的推門進了房間,輕輕關上門後,直奔床沿,拽緊手裏的紐扣和針線包,她得意洋洋,好了,我這就送你回到你主人那裏!
陸鳴雪坐上床頭,一絲不苟的縫起紐扣,來來回回,針線在她手中靈巧的穿梭,很快,那銀光閃閃的紐扣重回衣袖口,在她用牙齒咬斷絲線,拉了拉衣袖後,那件外套平整完好一如當初,她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笑,神不知鬼不覺這下他不會再生氣了吧。
就在陸鳴雪暗喜間,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還有輕微的說話聲,“那麼伯爵大人晚安了。”
陸鳴雪的心裏一個咯噔,熱血一下子直衝腦門,什麼?默雷森回來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這下怎麼辦?慌亂間,她左右環顧,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私闖他的臥房,如果被逮到,不知道他會不會又對她發飆?不敢想象的陸鳴雪情急之下,嘩啦一下撩起床單,一下子鑽進床底下。
門被輕輕地推開又關上,細碎的腳步聲裏帶著人完全放鬆下來的鬆散,陸鳴雪撅著屁,股半趴在床底下,垂落的床單讓她隻能看到暈暈的光線,隨後有一雙腳來到床邊,隻聽得悉悉索索幾聲,陸鳴雪緊張地屏住呼吸側頭,就見一件外套嘩啦一下落地,跟著有人彎腰伸手撿起它,又甩手一拋拋到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這是在幹什麼啊?陸鳴雪呆愣著。
沒等到她細想,床沿微微傾斜,有人坐上床頭,隨即他脫下了腳上的短筒皮靴,陸鳴雪隻感到臀部和背部突然受到一陣外力擠壓,她躲避的空間瞬間變得狹窄,不由得她“啊”了一聲。
默雷森一驚,“誰?”他機敏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掀開床單,單膝跪地探頭,隻見床底下,昏黃的光影裏,陸鳴雪張著大眼睛,嘴巴啊得大大的,青蛙狀趴在地上。
“你……怎麼會在這裏?”默雷森完全驚愣,一下子似乎也忘了帶別的情緒。
陸鳴雪怔怔地看了一眼默雷森,糟糕!被發現了,她癟癟嘴,鎮定了一下情緒,垂頭喪氣的一步一步準備從床底下爬出來。
篤篤篤——一聲敲門聲忽然響起,“大人!”是格恩的聲音。
默雷森漠然回頭,望了一眼剛從床底下探出頭來的陸鳴雪,毅然伸手一把摁住她的頭,將她又推回床底。
“先進去,別出聲!”
“啊!”陸鳴雪翻個白眼,這男人怎麼這麼粗魯!
默雷森皺著眉頭拉下床單,心情極度複雜的來到門口,平複了一下混亂的情緒,回頭還不放心的再度望了一下床邊,確定無礙後才打開了門。
“大人。”格恩站在門口,手裏還捧著一大疊報告資料,“我把文件拿來了。”
默雷森站在他對麵,接過格恩手裏的資料,卻並沒有讓開身,“好了,這些明天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