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來,小誌放過牛,搶過食物,做過小偷,當過乞丐,他身上至少有五十道傷疤,每一道都幾乎致命,但他仍舊頑強地活了下來。
直到他遇到了易冷鋒,易冷鋒是一個很冷的人,也是一個五十多歲年紀的老人,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劍也是冷的。
他是個殺手,江湖中的第一殺手。
易冷鋒將他帶到了一處竹林,在那裏,小誌看到了跟他一樣大小的孩子,共有十八人。
第一天,易冷鋒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把刀,十八頭餓狼。小誌不知道他是如何殺死那頭狼的,他隻是拚命地刺,直到他暈倒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十八人隻剩下十三個人。
第六天,易冷鋒又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麵前就多了十三頭獅子,同樣還是那把刀,小誌衝向了獠牙森森的獅子。
這一天,十三人隻剩下十人。
之後的半年,小誌每天重複著一樣的刺殺。原本的十人變成了八人。
半年後,當易冷鋒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麵目猙獰的大漢。
易冷鋒隻是叫了一句“殺”,然後便落到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場殺戮。
這一戰,十幾個大漢全數戰死,身上沒有一塊完好之處。
這一戰後,易冷鋒滿意地點了點頭。
從這一天起,易冷鋒給了他們八把劍,開始教他們劍法。從這一天起,易冷鋒告訴他們他們共同的名字——殺手!
小誌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接了任務,他的劍很快,在他們八人中,他的劍是最快的,當他拔劍的時候,那個人就倒在他的麵前。他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人。
隻是小誌明白,以他此時的修為,想要報仇,仍是天方夜譚。直到小誌懂劍開始,他才明白李蒼龍的劍有多快,才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
八年來,小誌共同接了二百三十二次任務。
到今夜,已是第二百三十三次,這八年,小誌的劍已不是從前那般青澀,他的劍有了劍意,他開始觸摸到極於情,極於劍的境界。
他的劍已入微。
……
天邊升起了一輪紅日,竹林深處,鳥鳴山更幽。
小誌提著劍,走出小屋,望著山下的小路,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
蜀中,青城山下,城西。
西南門,商旅不絕,一騎快馬自城門外穿越而來,騎馬的是一個青衫青年。
小誌入城,望著前方那一排恢宏磅礴的建築,打馬而行。
小誌住進了一家叫做“醉客”的客棧,然後拿出了有關李蒼龍的所有資料,再次看了一遍。
若想入白鶴門,唯有從李蒼龍的子女身上入手。
蒼龍八將,暮雪第一。
蜀中四美,袖月其首。
這四句說的是李蒼龍的兒子李暮雪與李袖月。
距離中秋還有七天,中秋之日,李蒼龍將會宴請天下群雄,慶祝自己的六十大壽。
小誌決定先會一會李蒼龍的這一子一女。
夜微涼,一輪殘月半鋪水麵,小誌走出客棧,沿江而行。他的心有些亂,小誌清楚,一個殺手最重要的是心靜。
這八年來他的心是第一次亂。
蘆葦蕩裏傳出了打鬥聲,借著月色,小誌將目光投向了蘆葦蕩裏的人。
“小姐,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隨我回去吧!”一個充滿自信聲音自遠處傳入小誌耳中。
“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的事你最好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