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飄著飄著，感覺自己的頭疼得要命，全身無力。
突然，一陣白光刺得她眼睛閉上，緩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還是白光，慢慢適應，睜開眼睛卻是齊揚的臉，奇怪，為什麼齊揚的臉那麼憔悴，胡渣都出來了，眼睛通紅的。
這是怎麼了，之前跟齊揚在，在，孩子，她的孩子，趙溪的眼睛猛地睜大。
“溪溪。”齊揚喊她，聲音沙啞。
“孩子。”趙溪的聲音同樣也是沙啞的，她摸向自己的肚子。
“先喝點水吧！”齊揚從床頭倒了點水，想扶她起來喝。
“我的孩子？”趙溪不敢去想那個結局，隻是摸著自己的肚子，盯著齊揚。
“溪溪，對不起！”齊揚放下杯子，半趴在她身上，“對不起！對不起！”
齊揚抬起頭看著趙溪，奇怪的是趙溪麵無表情，沒有他想象的反應，房間裏頓時沉寂下來，可這種無聲讓陳齊揚更加害怕，正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時，“水。”她沒有看他，卻開口了。
齊揚趕緊扶她靠在床頭，拿起杯子喂給她水，然而趙溪沒有接受，隻是自己拿起杯子喝起水。喝完水，就又躺下來，一句話不說。
“溪溪，對不起，你罵我吧，打我吧，是我對不起你，孩子以後會有的。”齊揚抓著她的手看著她說道。
“好累，我想睡覺。”她沒有回應，而是閉上了眼睛。齊揚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趙溪，她太反常了。
她躺在那，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她的呼吸聲提醒他，她還活著，他會以為，孩子死了，她也死了。
可現在，她真的還活著嗎？
他看著她，眼睛裏是從未有過的悲痛。
可等她再次醒來，卻沒有等來趙溪的大聲責罵。
“我想吃粥。”趙溪靠在床頭，看著他說道，她的眼睛裏，猶如以前，但又不似以前，這種感覺，讓陳齊揚恐懼。
“我去買。”他起身，欲向外走。
“如果是男孩，你會取什麼名字？”趙溪喊住他。
他沒有回頭，想走，卻發現腳步好重，重到他移動不了。
“嗬嗬，你先去買粥吧，回來告訴我。”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隻知道，自己終於抬動腳步了，一步，兩步，為什麼每一步都這麼重？
“你第一次喂我喝粥。”她靠在床頭，臉上掛著幸福的笑。
“我以前就想過這個場景，現在終於實現了。”以前這個時候，她總會看著他，那時候，她的眼睛裏，都是他。現在，她看著病房裏的窗戶，語氣依然很高興。
“以後，還可以喂你喝。”他臉是僵著的，手不停的用勺子攪著碗裏的粥，良久舀了一勺喂給她喝才說出這句話。
“真的嗎？”她嘴角弧度更大，兩手緊握，接著說道，“你想好了嗎？”
她問出來，而他拿著勺子的手停頓了下，隨即繼續攪拌。
而這個時候，醫生走了進來。
趙溪看到醫生來了，馬上轉為驚喜，“醫生，我的寶寶還健康嗎？”
她眼睛裏充滿著期待，那種欣喜的眼神，讓站在那要通知她流產後注意事項的醫生都不忍。
陳齊揚沒有看任何人，他繼續攪著碗裏的粥，等下還要喂她喝粥。
“嗯，寶寶挺健康的。”善良的醫生終究開口了。
“那是男孩還是女孩？”趙溪聽到回答，緊張的神情也放鬆了，接著問道。
“現在還看不出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保養身體，身體太弱了對寶寶是不好的。”醫生扶扶鏡框。
“哦，好的，我會注意的。謝謝你了。”趙溪笑著感謝醫生，她記住了，要好好調養身體，她要好好吃飯，把寶寶養肥一點。
而醫生看著這樣的病人，微微笑，輕歎了口氣出去了。
趙溪摸摸肚子，“寶寶，我以後會多吃點東西的，讓你長壯壯的，嗬嗬！”
“如果是男孩，你會取什麼名字？”她抬起頭，看著他，眼裏是對他的期待。
他放下碗，也看著她，沉默不語。
“你是孩子的爸爸，我等著你取名字呢。不過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一直想，你應該喜歡男孩吧，但是男孩太吵，你可能會閑煩，女孩也不錯，漂亮安靜點好。我是都喜歡的......”她還準備說下去，卻突然被他擁入懷裏。
“你說話啊。”趙溪不滿他的表現，撅撅嘴。
他深邃的眼睛變得幽暗，趙溪第一次發現，他那深不可則的眼睛裏，有自己的倒影。
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笑了，頭一次，他的眼睛裏，有自己，認真的有自己。
下一秒，她卻被他擁入懷裏，抱得緊緊的，讓她差點呼吸不過來。
病房裏有兩個人在相擁，這情景，或美好，或和諧，也或，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