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愛我嗎？”趙溪這句話問了無數遍，她想，這是最後一次問了吧，雖然她已經不想去聽那個答案了。
最後一次，你愛我嗎？
愛的話，我們接下來的一輩子繼續糾纏下去。
不愛的話，從此以後，形同陌路。
齊揚很想說愛，可是卻說不出口。
“嗬嗬！你夠了！”她用盡力氣推開他，齊揚不妨被推倒在沙發上。
“溪溪！”他還想說什麼，卻看到趙溪臉頰上的淚水時沉默了。
他薄唇欲張，卻感覺字眼卡在嗓子裏，開不了口。
這一點，是趙溪能想象的，但這一次，卻沒有了以往的期待。
“我愛你！”良久之後，她聽到了三個字，那個她夢寐以求的三個字，她渴望從齊揚口裏說出來的三個字。
可現在，說出來，為什麼那麼好笑呢？
“你在可憐我嗎？看著這些年我像個跟屁蟲似的在你身後追，妄想跟你在一起，還妄想跟你結婚，嗬嗬，真可笑。用不著你這樣，我不是可憐蟲。”趙溪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擦掉了，為什麼還有？她真沒用，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
“沒有。”他搖頭，可趙溪卻失控了。
“我真的好累，本以為你總有一天會愛上我的，結果隻是癡人做夢，以後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結果你都容不下這個孩子。”她隨之倒在一旁的沙發上，閉上眼睛。
“知道嗎？那天我想，如果孩子還在，那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管你愛不愛我。孩子不在，我們也就完了。”她冷靜地聲音傳到他耳裏，卻是一陣震蕩。
“不，我們不可能完的，還有那麼多路要走，你怎麼能說完。”他走向她，抱著她，將下巴擱在她的頭上。
“嗬嗬，那麼多路？孩子死的時候你以為還有可能嗎？”她冷笑一聲。
這句話讓陳齊揚的心像是被重拳擊中，一秒之後，各種痛感奔湧而上，讓他開不了口。
“齊揚，夠了，真的夠了，我好累！”趙溪隻覺得心裏更悲涼，陳齊揚心裏對孩子有愧疚，所以才說出這種話挽留她嗎？
“我們結婚吧！”他擁緊她。
“分手。”聽到結婚這個趙溪期盼了很久的詞，她沒有歡喜，卻是更黯淡了。
他就這麼愧疚，愧疚到，跟我結婚也無所謂？
別人說，無愛的婚姻是走不長的，是個悲劇。
可是，一廂情願的婚姻卻是最可怕的，會讓愛的一方，痛得死去活來，最終以慘劇收場啊。
她的愛情，本就是悲劇，她，不想開始另一個慘劇。
“不要，不準，我不同意。”齊揚急急得說道，手上的力氣更大。
“東西我收拾好了，今天就走，分手後我會離開這裏的。”趙溪自顧自的說著。
“別走，溪溪，我離不開你。”齊揚的聲音是挽留的。
趙溪卻覺得此刻的情形非常搞笑，以前是她哭著求著他別走，現在倒反過來了。
“我已經決定好了。”
“你別想走，這是不可能的。”齊揚突然鬆開她，就在趙溪以為他放棄而鬆口氣時，他卻將門口的行李箱打開，將裏麵的錢包拿出來，裏麵有一些卡，最重要的是有身份證，接著把行李箱拉上，拉到臥室去了。
“沒有這些東西你是走不掉的。”齊揚的語氣很凶狠，卻讓趙溪涼了心。
“你沒有權利這樣做。”她站起來質問他。
“可我就要這麼做。”看起來幼稚的話，被陳齊揚冷漠的聲音說出來卻是如此冰冷。
現在這樣，究竟是為什麼呢？他愛上了自己？
嗬嗬，她太自以為是了，八年來都不愛，怎麼幾天之內，就愛了。
他有的，是愧疚吧，對她八年來的愧疚，對那個孩子的愧疚。
她將身體放鬆，倒在沙發上，不再說話，累，累，累，睡吧！
而齊揚看到趙溪這樣卻放柔了目光，慢慢走過去，抱起她，她沒有睡著，卻是身體顫了一下。
“這裏睡會著涼的。”他的語氣溫柔得讓趙溪產生了幻覺，這還是他嗎？他何曾這樣溫柔。
但，她已經懶得去想這些了。閉上眼睛，她該思考她的下一步了，可是腦袋卻越來越重，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陳齊揚輕輕抱起她，走向臥室。
他的眼睛裏，是對她的眷戀，可惜，她看不到。
以前的他，也沒看到。
他將手機拿出來，翻出多年前的那個號碼，熟記於心的號碼，最後一次撥打。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甜美的聲音傳來，陳齊揚卻不覺得美，失落的感覺積累多了，便也沒那麼大感覺了。
他曾愛過的人，那個沈婷婷當年的號碼，早已經不存在了。
他放下手機，失神的看著窗外，半餉，他將視線轉移到趙溪身上，看著她，眼裏充滿了以往沒有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