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齊揚的臉上弄了泡沫，趙溪拿著刮胡刀在小心翼翼的刮著。
“閉上眼睛。”趙溪輕聲說。
“我想看著你。”陳齊揚坐在椅子上，微微昂首，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
“聽話好嗎？”趙溪斂下眼。
陳齊揚隻好乖乖的閉上眼睛，趙溪才繼續動作。
此時他坐在椅子上乖乖的讓自己刮胡子，濃眉下的眼睛微閉著，臉明顯的瘦了一圈。
“他越來越嚴重，躁鬱症一會抑鬱一會暴躁，他暴躁的時候像個憤怒的獅子，傷害任何人，有一次甚至打到他爸。而他安靜下來後，就會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房間裏貼滿了你們的照片，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說，溪溪，你去哪了？快回來，我錯了。”
孫楠的話響徹在腦海，席卷了她的思想，她的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割出傷口，再在傷口上灑上鹽一樣痛。
“你怎麼哭了？”齊揚的驚慌的聲音響起，她的眼睛已經模糊，用毛巾將他的臉擦幹淨，他卻抓著自己的手，“我惹你生氣了嗎？”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錯了，是我錯了。”陳齊揚不知所措的道歉，趙溪突然猛地蹲下抱住他的腰。
“你沒錯，不要道歉。”她終於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別哭，你別哭！”陳齊揚聽著心疼了，想扶她起來，她卻賴著不動。
趙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哭的撕心裂肺、傷心欲絕，最後是都打起嗝來，齊揚隻得輕輕拍著她的背。
“齊揚，我們不要再分開了，永遠不要分開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抬起頭，臉上滿滿的淚水。
“好啊，隻要你別離開。”陳齊揚高興的答應，之後又委屈的說。
“以後，就算你打著讓我走，我都不會走。”
“我怎麼舍得打你。”陳齊揚笑笑，伸出手讓趙溪坐在他腿上，擦擦她的眼淚。
她吸吸鼻子，挽起他的袖子，就看到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甚至還有刀傷留下來的疤痕。她再看他的手，今天早上那一拳頭，肯定很痛，果然，都破皮了。
她輕輕摩挲著那些曾經的傷口，皺起眉頭，仿佛疼的是她自己。
“我不疼。”陳齊揚把袖子弄下，不想讓她再看。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手環住他的脖子，良久開口，“我去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又要離開我？”陳齊揚聽了，立馬抓住她的手，眉頭也深深皺起。
“回家。”她沒有掙脫他的力量，望著他的眼睛說道。
“回家？”
“回我們的家。”
陳齊揚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確認之後，嘴角弧度變大，眼睛也變得更為明亮，直接橫抱起趙溪，要不是浴室的空間太小，他都要抱著她轉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