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上山采藥回來之後已經三四日了,伊耆平日裏看病問診,同時也加緊時間配製藥草來醫治柳思源的耳鳴之症。這日伊耆照例在後堂煎藥,英招在他身邊研著藥粉,而白澤卻是不知去向。
“先生,思源的藥可是快配好了?”
“嗯,再加上這一味就齊活了,”伊耆站起身,伸個大大的懶腰,“可算是結束了,我都要累死了。以後再也不接這樣的工作了。”
“當初還不是先生硬要接下的,現在又來怪誰?”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小招招,你都不心疼人家了。”
“先生講話可要憑良心,英招何事忘記過先生了”英招微微一笑,看向伊耆。伊耆接過話頭:“對了,白澤那家夥又去了哪裏?”
本是無心的一句,誰知英招立刻就沉下了臉:“那家夥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伊耆有些無奈,這英招平日裏都是好好先生,唯獨提到白澤就一股敵意,渾身好似長了刺一樣。不過這樣的英招又說不出的讓人憐惜,伊耆雖然有心幫助他化解心中不快,卻也實在是找不到突破口。
“英招,下午便去柳府一趟吧,我想也是時候治好思源的病了。”
下午吃過午飯,伊耆一行人便動身前往柳府。因為之前也曾夜間到訪,路倒是認得,誰知白澤不放心兩人硬是跟了過來,這一舉動自然又惹到英招不快。
敲過門,一個家丁探出頭:“你們找誰?”
英招上前一步:“在下是不周山山海樓的藥童,這位是我家先生,我們是應柳小姐之邀,前來給小姐看病的。”家丁打量眾人一番:“我去通傳,你們等著。”
等的時間倒也不長,不一會就從門裏走出一人,這人卻是見過的,正是那天夜訪是看到的管家。那管家疾走到三人麵前:“有失遠迎了,先生。我家夫人小姐等候各位多時了,快裏邊請。剛才下人不知先生身份,先生勿怪。”
伊耆看這管家舉止有度,又想到那天偷看到的情景便知這個管家不是省油的燈,隨道:“管家不必在意,我一介鄉村野夫,哪裏在意這些。還是治病要緊,管家帶路吧。”
那管家答應一聲,便將三人引入大廳,向門內通報一聲:“夫人小姐,薑大夫到了。”伊耆進入大廳,一眼便看見坐在首位的秋若水秋夫人。這秋夫人身著華服,正襟危坐,說不出的莊重。思源坐於她的右手位上,靜靜的也不說話,隻是看到伊耆他們進來給他們一個淺笑。
秋夫人開口道:“薑大夫請坐。”伊耆應聲入座,下人各自奉上一杯香茶,秋若水才又開口說道:“幾日前小女深夜前去,有些唐突了。但思源這病的確也是不好張揚,望先生見諒。”
伊耆看這秋若水完全沒有了那夜的彷徨,仿佛變了一個人:“伊耆明白夫人意思,小姐身份嬌貴,自然不能和那些村婦相比。為小姐治病伊耆也深感榮幸,素問柳太守清正廉明,小姐待人接物恭敬有禮,自然是柳府家教有方。薑某這次前來也是為了小姐這病,事不宜遲,還是讓我先給思源小姐診治吧。”伊耆實在是不想在這麼客氣來客氣去了,他不喜歡這種正式的場合,而且從心裏感覺這柳府怪怪的。
秋若水顯然也看出伊耆的不耐,不再多言,直接請伊耆為思源診治。伊耆為思源把了把脈,又翻起眼皮看看:“看小姐臉色比之當初好了很多,可是近來病情有了什麼改觀?”“不瞞先生,思源的耳鳴已經減輕許多,這幾日也勉強可以睡著了。”
“哦?”伊耆感覺有些奇怪,這應聲蟲並非尋常藥物就可治療的,可是看思源又不像說謊的樣子,著實有些想不透。於是從藥箱裏取出煎製好的湯藥,又用一隻細管吸取少許慢慢注入思源耳中。過了半刻,也不見思源有任何不適和異常。伊耆暗自納悶,用雷石引之,這蟲會從耳中爬出才對,可是過去這麼長時間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