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邁著輕快的步子出了柳城,按照打聽好的消息,趕往邕城,邕城的下一站是去宜城,宜城便就是在天平山的山腳了。
雖說去水之國還有其它的路,但是這條,的卻是最為近的。即便是近,按照她的速度,沒有個把月也休想走到。
李玉知道翻山有些凶險,但是自己身上銀兩不多,柳城一過必定會留些蛛絲馬跡,為防生出什麼變故,最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離開火之國。到了山腳再想過山之法,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李玉這麼安慰著自己。
吉宏烈坐在大殿上,半張臉藏在陰影裏,讓人看不出喜怒。三天都過去了,沒有一點消息,越是沒有消息,他就越是心慌。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小丫頭忌憚,也許是因為那個在洶洶的火中怒視他的眸子,和那血淋淋的誓言。
自從那晚,他就噩夢連連,再也沒有睡安穩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即使不走這一步,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應該是等同於皇上,連皇兄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而他的兒子一旦成為駙馬,祖宗基業還不是他吉宏烈的。
怪都怪那個公主,竟然想要逃走。對,全都是她的錯。他絕對不能就這麼的放過她,她應該千刀萬剮,她應該被慢慢的折磨死,她不能就那麼輕易的死了,連泄憤的屍體也沒有留給他。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人道:“還是沒有消息?去死吧!”他的話音剛落,還因為害怕而顫抖的人就被一劍從身後刺穿了胸膛,他瞪大兩隻眼睛,也沒有來得及看一眼殺他的人的模樣。
吉宏英麵無表情的抽出劍,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淡淡道:“父皇,也許那個丫頭早就被野獸吃了,你又何必動怒?!”
他將劍重新插入劍鞘道:“我想,不管她是死是活,我們都應該昭告天下,全國通緝她,就說她突然犯了瘋病殺了她的父皇和母後,逃離了皇宮!……哼,她如果死了,算她走運,她如果沒死,也會逃不過這一次”
吉宏英暗暗握緊了拳,吉宏烈聽完茅塞頓開,哈哈笑道:“好!剛好也給朕登基找了個好理由。英,這件事你去辦吧!”“是,父皇”
盡管所有的大臣都明白,公主弑殺自己的父母是天方夜譚,但是攝於新帝冷酷殘暴,誰也不敢提出質疑。
即使有少數的忠貞烈臣,或被無厘頭的刺死或貶黜或忍氣吞聲,所以吉宏烈很順利的在事發後的第十日登基即位。
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昭告天下,全國緝拿休寧公主。
李玉去邕城的一路風餐露宿,吃盡兩世都不曾觸及的苦。古時的路都是沒有開發的荒涼,若是能碰到一個賣水的茶棚或者是賣麵的車架,那都是及其幸運的事情。
這一天,天一早便陰測測的,李玉有些發愁,自從來了這裏還沒有遇到雨天,若是真的下起雨來,這附近也不知道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正想著,豆子大小的雨點就落下來了。
李玉急忙往一側的山林裏奔去,期待著能找到一個幹燥的山洞先避避雨。她不敢在樹下避雨,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不知不覺間,雨越來越大,雨點砸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勉強又找了一會,也沒有找到半個山洞。看到兩個大石相籠起來的縫隙,不及細想,李玉便鑽了進去。這個縫隙上窄下寬,倒也能遮擋些雨,這雨越下越大,有傾盆之勢。一時半刻倒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縫隙裏時有冷風吹過,渾身濕透的李玉打了個寒顫。在大石下縮成一團,現在到處都是濕的,想生個火取暖都是妄想。
李玉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了擰水,重新穿在了身上,濕衣貼身,她又抖了幾抖。吃了幾口雨水泡過得饅頭,心裏暗想,千萬可別生病!這個古代缺醫少藥的,說不定一個感冒都能死人。等雨停了,自己便出去,說不定能找些幹柴起火。李玉這樣安慰著自己。大雨使得本是上午的天,陰暗的如同傍晚。
李玉縮卷著身子,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去參加一個聚會。建風點了很多她愛吃的菜。他坐在她的身邊,一如既往,微笑著給她夾菜,然後向她介紹身邊一位美麗的女子道:“這位是我的老婆!”她也想介紹一下自己,卻想不起來自己是他的誰,思及兩個人的關係,心慌道:“她是你的老婆,那我是什麼?”
醒來隻覺得渾身疼的厲害,頭似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連睜開眼睛的動作,都讓她覺得十分疲累。李玉知道她恐怕是病了。她不該睡過去的!不該做那樣的夢!
她勉強的站起身,踉蹌的走了幾步,想走到陽光下暖和暖和。剛走了幾步,隻覺得頭暈的厲害,胃中不適嘔了起來……由於她早上就食了幾口饅頭,此刻嘔了一會卻什麼也沒有嘔出來。就這一會功夫,李玉便出了一身冷汗。她心中暗想:莫非就要死在這裏了嗎?不,她不想死!
她咬咬牙逼迫著自己往陽光處爬過去,她隻是想如果能曬到太陽,興許自己就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