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糾結了,餓了的老虎怕什麼?餓了的老虎怕沒吃的,我們三個大活人要是遇到凶猛的老虎,一定被吃了。我可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小妞兒。
“別過來。”我警覺道。
過了一會兒,從樹叢裏蹦出一個人影:“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在,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我、趙炅、金武,三個人都愣了,忍不住都是鬆了一口氣,什麼嘛,人!
那個人手裏舉著火把,似乎能看清我們的表情,惱了:“小瞧老子,兄弟們,圍了。”
一下就擁上來七八個壯漢,我們悲催了。
“錢,我們沒錢。”我哭喪著臉說道。
那名穿的明顯好一些,明顯是匪首的家夥呸了一聲:“怎麼可能?就算沒錢,那就把那個小妞留下,男人可以走。”
我以為他說我呢,我準備慷慨就義,沒想到那家夥食指一指,居然指到了趙炅頭上。我怔住了,金武怔住了,趙炅麵色憤然。
“喲,小妞性格,還挺倔,爺喜歡, 哈哈哈哈哈哈……”那名匪首仰天狂笑著。
我那個汗呐,現在隻好說出趙炅的男兒身了,沒想到趙炅用他粗狂的聲音說道:“我跟你們走。”
“不行,你不能去。”我拉住他的手腕,他立在原地,居然抱住我與我隔著麵巾狂熱的接吻,無視了這群賊人宵小。
“娘的敢無視我,看刀。”那匪首領著一群小嘍囉就衝上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
金武大吼一聲:“東坡兄,你帶爺先走,我來抵擋……”
我當時就自動填詞,東坡……東坡肉……
趙炅已經拉著發愣的我向大宋邊境瘋跑,我看著金武一個人抵擋數名大漢,叫道:“金武一個人怎麼辦……”
“不許屁話,一會兒他們若是追上,朕來抵擋,你先回去,明白嗎?要活著回去。”趙炅一邊氣喘籲籲的說著,一邊拉著我在黑夜中奔跑。
我感覺眼角濕答答的,液體在空氣中飛落。
“皇上!您說了市井俚語了。”我衝著風大喊了一聲。
趙炅忽然把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顫抖:“雖然你是男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朕感覺認識了你好久,好喜歡你,喜歡的難以自拔,喜歡的難以忘懷,喜歡的舍不得放手。既然回京就要失去你,那朕便不會京吧,死在這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大笨蛋,大笨蛋,你回京了,也不會失去我。”我正罵他,要說出自己的身份時。
身後嗖的一聲離弦之音,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我經曆過一邊就不會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燒瓶死過一次,我不可以讓悲劇重演,我一聲呼喝,便衝到了趙炅身後。那一切好似慢動作,一切都變得緩慢,趙炅的驚愕,不遠處的日升,草叢間隱隱的風動,箭矢破空聲音,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那弩上的箭,射速非常快,一下就紮入我的胸膛。
趙炅一下抱住了我,他驚恐的麵色,讓我覺得好揪心,我摸摸他的臉:“皇上,快跑……快跑啊……再不跑就浪費了我和金武的一番苦心了……”
我還在交代遺言,趙炅就像害了失心瘋一樣,抱著我在夜風中飛跑,我抬頭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但我知道,那不是我胸口的血,是他的傷口崩裂了。
他是一國之君,不能為了我……
也不知道他摟著我飛奔了多久,總之日頭已經升高,我的氣息越來越弱,我覺得我這會真的要死定了。可耳邊的人流聲越來越重,我迷迷糊糊的握住他的手:“炅郎,炅郎……我死前,可不可以看一眼我的容貌。”
他伸手取了下了我臉上的麵巾,我淡淡一笑,陷入了昏迷。
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很久以後,再醒來已經到了蘇閣。
殿裏一個人也沒有,我起身跳一跳,踩一踩,又捏了一把自己的臉,我……我沒死啊!可是我怎麼會還在蘇閣之內呢?難道我在黎城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可是哪裏有這麼真實的夢啊?
“兒臣拜見母後,恭喜母後身體痊愈。”趙元休雖然跪在屏風後麵,可他的聲音,我是聽的清清楚楚。
我走出屏風,那孩子一下將我撲個滿懷,我摟住他,笑道:“休兒越來越淘氣了!”
耳邊卻傳來趙炅威嚴而又醋勁兒十足聲音:“鬆開他!”
我緩緩鬆開趙元休,那孩子一臉沮喪,我那個不忍心啊,這個。君怎麼可以拆散我們母子呢?可是等等……剛剛趙元休喊我什麼?
母後?
“皇後!以後你知許抱朕一個人!”
雍熙一年,李氏端莊識禮,溫柔賢淑,被皇上封為明德皇後。
至道元年,開寶皇後宋嫣兒薨,皇上下詔禁止其屍骨埋入皇陵與太祖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