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席——”我大聲的喊他的名字,林子大,聲音很快被阻斷在密林之中。
冷靜下來後,人也漸漸理智,慕容席是躲避黑瞎子的攻擊,應該會往多樹,易逃的方向走。這林子四麵幾乎長得都一樣的,但是我相信我多年和逸軒一起旅遊的直覺。緩緩前行著,越走越感覺往叢林深處走。
叢林探險,必備的裝備有許多,像我這樣赤手空拳的進去,一個不好恐怕就一輩子離不開密林。嘴裏哼著歌,不斷的給自己壯膽,說不定再走幾步就能遇見慕容席,我暗暗的對自己說道。
沒有燈籠,隻能借著昏暗的月色前行,讓我幾次被地上的藤蔓拌的跌跤。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臉上也別樹枝劃破,可我仿若麻木,一點也不覺得疼。就像一個沒有魂靈的機器一樣,悠悠蕩蕩的向前走著。
“噗——”我又跌了一跤,身子剛準備木訥起身,目光一瞟,卻被身下的東西嚇得魂不附體,恍然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那東西血淋淋的——是一條人的手臂。
眼淚不禁湧了出來,手臂上的料子和慕容席的很相似,又或者不是。但上麵的血液還沒有幹透,帶著濃濃的血腥味,我好像喊出聲,卻發現嗓子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絲聲。
抱著膝蓋,掙紮的望向天,淚水不斷。慕容席沒了,曾經逼婚,要殺我,千裏迢迢從邊疆來報複我的慕容席沒有。
我是該高興呢。
亦或是,我已經悲傷的忘記了自己的情緒。
心髒被重物砸中一樣的痛,一瞬間黑夜壓過了所有清醒的意識,瞬間的痛讓我不知何時突然沉入了林中黑暗,看不見了月光,沒有了意識。
似乎隻有一瞬間,我睜開眼睛,我在林中找慕容席,慕容席被大黑熊……
“慕容席————!”我失聲呼了一聲。
有人握著我的脈搏,鎮定的說:“蘇柔姑娘莫怕,你已經在營帳之中了。”
我抬眼一看,真的在營帳中,樹林,黑熊,慕容席,那些都好像是夢。沉目凝了帳篷的頂端呆滯了許久,又聽帳外稀稀拉拉傳來一陣厚重的腳步聲。
可我反應有些遲鈍,機械的把視線移到門口時,這些腳步聲已經邁入我身邊。餘光看了一眼,是趙光義,他摸了摸我的頭:“不怕,你已經安全了。”
安全……了?
這一句話,讓我提著的一顆心忽然就放下,我撲進他的懷裏,沒由來來的大哭。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到的營帳,可是在林中的一切,我曆曆在目。慕容席,好端端的一個人,隻剩下一條手臂。
他的一聲仿佛被我詛咒了一般,從頭到尾,都是我在不斷的傷他,害他,可他卻還要保護我。他是想用讓我內疚,來報複我嗎?
我哭得幾乎用盡力氣,哀嚎的聲音穿透到帳外,帳外的侍衛都忍不住好奇,抬眼張望進來。
趙光義喝了一聲:“看什麼看,再看就通通拉去砍了。”
“好些了嗎?好些了就吃些剛做的麥粥,穀最養人,你吃些也好壓壓驚。”趙光義輕語哄我,我心裏雖然傷心,但也勉勉強睜開眼看他。他拿了桌上的麥粥,就要往我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