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王爺,還沒有向你引見,他就是燕國後代,祖居江北,時代經商。此次留在王爺身邊,純粹是為了當個端茶倒水的下人。還請王爺恩準。”
“胡說!”趙光義勾了一下我的鼻子,他目色威嚴的投向少年模樣卻老成精的慕容須端,沉沉的目光盯了他許久,才開口,“慕容家族的後代,本王也聽說過,一部分僑居江南,隨時準備顛覆我大宋複國。僑居江北的慕容氏倒也規矩,世代經商,時時謹守本分。隻是慕容世家的冽笏山莊容不下你麼?竟然甘心做一個下人?”
“他當然不甘心。”我連忙插口。
慕容世家的事,到古代,我還是知道一些的。燕國滅亡後,慕容家族分為兩個支係,一個支係僑居江南臨安,一個支係留在江蘇南京。北邊的慕容世家,俗稱北慕容,南邊的則叫南慕容,和裏有些許出入。
趙光義似乎也感覺被忽悠了,目色指向我,我立刻露出滿臉諂笑:“慕容世家的公子自是文武雙全,上能輔佐君上治理天下,下能匡扶正義安撫民心。隻是他打賭輸給了妾身,隻得留在妾身和王爺身邊,輔佐王爺的大爺。”
“本王不要任何人輔佐,你讓他走吧。”趙光義冷著一張臉,似乎很是不喜歡慕容須端。
我試探道:“王爺,不如讓他先留在妾身身邊可好?”
趙光義低頭看了慕容須端幾眼,緩緩的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盞:“既然你喜歡,便罷了。慕容須端,你慕容氏若有任何不軌,都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趙光義他一向都是求賢若渴,沒想到會討厭慕容須端,讓場麵變得這般尷尬,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咳,恩哼,慕容須端你先下去吧,有事會傳你上來的。”
趙光義的眼神任誰都可以理解,是敵視的眼神。我心頭也是忐忑不安,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候,介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慕容世家後人實在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是我不能等到回到京中安頓好,我心中一直有一股不安的因素在作怪,唯有眼前這位仙人也被扯進這灘渾水,我才會感覺到稍稍的心安。
也還好慕容須端是仙人,和這場紛爭沒有半點關係,所以趙光義無論怎麼對他,都不會引起他的報複。
“謝王爺,謝……蘇柔小姐。”
趙光義目色一下變得極度威嚴:“下次記得叫王妃,雖無正式冊封,但已經得到本王認可的事情,無需太多俗禮牽絆。”
慕容須端點頭:“謝王妃。”
我抬眸看了一眼趙光義,他根本就不去看慕容須端,我靠在他懷中,低聲問他:“怎麼了嘛,今日麵色如此難看,是不是戰場上有什麼不順心的?”
是假經書沒有被北漢將軍撿到,還是吃了敗仗,我心中暗自揣測趙光義生氣的原因。
“沒什麼,本王隻是討厭姓慕容的。”
“是嗎?”我一下氣的火冒三丈,什麼討厭姓慕容的?他分明就是還介意慕容席,慕容席明明都已經死了,為什麼他還這樣在乎?
在他眼中,就這麼容不下我的過去嗎?
甩開軍帳的大門,徑直走了出去,阿軒正好迎麵走來,他衝我低頭:“見過王妃。”
我蹙了一下眉,怎麼今兒個這麼奇怪,軒大夫都叫我王妃了。就連阿軒身邊的黨進都喚我一聲王妃,我急忙言道:“使不得,蘇柔哪裏是什麼王妃?”
“是本王要他們改口的。”趙光義從帳中走出,眼中對我露出一絲溫柔,他不顧眾目睽睽,將我牢牢鎖在他的手臂中。
我微微掙紮了幾下,無法掙脫,便作罷。
見過慕容須端以後,他的心情似乎就變得很遭。我有意挖苦趙光義,笑著對阿軒說:“軒大夫,你不如給王爺開服降火的方子喝喝,王爺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眼睛裏冒火,鼻子裏冒火,嘴巴裏冒火。我怕待會兒王爺講話,嘴裏噴火,傷著大家。”
“王爺……他……”
“阿軒。”趙光義阻止阿軒繼續說下去,我握住趙光義的手,好涼!
阿軒頷首退出帳外,黨進將今晚撤離的方案又重新說了一番,依我們看來,今日剛經曆一場惡戰,對方絕不會知道,主帥會連夜悄悄撤離。
我立在趙光義身邊,擔憂的看著他的臉色,我知道戰場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阿軒提及之時,趙光義打斷阿軒,阿軒會負氣退出帳外。醫者父母,若患者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阿軒就會變得十分慍怒。黨進在帳中隨駕,直到他與趙光義將軍中部署重新過一遍,才退出帳外。
此時回朝,黨進將軍並不會去,而是鎮守在營中,以免遭到敵國的疑心。直至入夜,整軍待發,趙光義交代黨進將軍最後幾句,便領了我出帳。
營中僅僅隻留了一萬人繼續與敵軍周旋,其餘人都在黑夜裏,悄然退走。古代的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戰鬥,所以夜襲才會有空前的效果。大軍在黑夜中撤退,加上羊擂戰鼓,鼓聲震天,悄然褪去,竟無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