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違命侯(1 / 2)

帝王駕崩,他卻一身的紅裳唐衣,隻見他對我笑了笑,問道:“為什麼想做一朵梅花?”

我頓了一下,為什麼要做梅花,因為我和梅花有緣啊,好些事情都是在梅園中發生的。梅花冬去又謝,我原是極為討厭的,可現在,好些美好的記憶都和梅花有關。時間久了,人可以忘記好些事情,可這些梅樹忘不了,它們無論何時,都一直佇立在這裏。

於是,我便起身,拍了拍身上雪,淡淡道:“喜歡便是喜歡,還有,現在是國喪時期,我勸你不要穿的大紅的一身到處跑,不尊重先帝。”

“國喪?趙匡胤死了?”那人直呼了帝王的名諱,臉上的表情很是驚訝。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居然有人不知道是國喪。

上下的打量,想猜出他是誰,隻聽遠遠的又一名渾身縞衣的婢子追來:“違命侯,你不可在宮中胡亂走動的,萬一驚擾了聖駕,可如何是好?”

違命侯?什麼封號這麼搞笑,封來就是為了讓他違反命令的嗎?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笑出來,可此刻我心頭哀痛,根本笑不出來。

隻是覺得這人好生的古怪,明明一身華貴,行走在宮中,卻對先皇沒有半分敬意,眼中還有一種古怪的仇恨。就見他笑著對那宮婢說道:“我在宮中行走,難道你害怕我行刺皇上不成?”

看著如此放浪帥氣的違命侯,我忽然想到了曆史上的一個人,這個人的形象和他真的很吻合。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如果真的是他,也難怪會在國喪之時,穿上喜氣洋洋的紅色衣飾。

想了一番,見他要隨那宮婢走了,我心想,失去了這一次機會恐怕永遠都無法知道他是誰,便開口試探:“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違命侯的身子頓住了,有些訝異:“你知道我的詞?”

“不,當然不是,隻是皇上一聲南征北戰,壯誌未酬人西去,與此詞不是相得益彰。至於這首詞是哪個籍籍無名的小輩寫的,本姑娘就不知道了。”我似是隨口一說,卻張口帶著諷刺。

國喪期間,他高興,我就是氣不過。

違命侯看著風中三三兩兩落下的最後兩片殘雪,閉目,他似乎也在感受詞中的意境,喃喃的說道:“我的詞那時寫來不過自憐自哀,想不到竟然應了趙匡胤此刻慘淡的結局,真是蒼天有眼。”

他嘴角暢快的弧度,就像一根釘子,釘在我的心頭一樣。我所痛的事情,卻是他歡欣快樂之所在。說實話,此時此刻我為他的幸災樂禍而不快,心頭酸酸的,很是難受。

“你這人,真討厭。”我淡淡說了一聲,負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