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過往(1 / 1)

紀靈遲疑了一下,“不用了,你先去吧,我會在指定時間內到的。”

她自然不能讓陳清琳知道她和駱軼軒住在一起。等陳清琳一走,她便交代了一下易遠芝,易遠芝見她下樓,道:“紀小組,你要回家嗎?下麵已經備好了車。”

紀靈覺得易遠芝實在心細,卻又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這幾年她向來一個人,獨來獨往,即使是去證券大樓也是需要才去,從沒有人給她安排得這樣妥當。她也不知自己要作哪種表情,正想著如何回話,易遠芝先說話了,“紀小姐,我是聽駱先生說紀小姐住的地方遠,不好打車,所以讓我留心著點。剛才陳部長離開,又說紀小姐要走,所以我先備著車。如果紀小姐覺得坐公司的車不太方便,那我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

這一番話說下來,紀靈隻能微笑,道了謝匆匆離開。那座別墅實在是太大,也不知清潔工都什麼時候過來,隻知道別墅裏一年到頭都是幹幹淨淨,卻又冷冷清清的。初到時一門心思都放在駱軼軒身上,倒並不覺得這房子如何冷清,他一離開,紀靈倒覺得這房子冷清的慌,她換了鞋,也不急著換衣服,倒是先躲在沙發上癱著了,本來隻是想休息一下,卻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了,要去參加宴會的事情被她扔到腦後許久了。

最終是被一陣急切的鈴聲吵醒,她正自迷糊,電話那頭是簡俊調笑的聲音:“你現在哪裏?那邊易遠芝都找你找得急瘋了,竟找上我了。”

紀靈猛然醒過來,才知自己犯了大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簡俊輕輕的笑起來,“你趕緊換衣服,我現在過來接你。”紀靈整個人還處於懵懂當中,隻能呐呐的問:“現在幾點?”

“三點。”簡俊知道她肯定腦袋已一片漿糊,輕聲提醒道:“你馬上換衣服,我們還趕得及。”紀靈微微一怔,“我們?”

簡俊道:“是啊,我們。我現在邀請你作我的舞伴,不知可否。”

紀靈又是一怔,“不是隻是剪彩嗎?”

“剪完彩還有一個小型的舞會。”簡俊頓了頓,提醒她,“已經三點零四分了,剪彩四點半開始。你必須馬上準備了。”

紀靈這才怔怔的放下電話,起身去找衣服。既然有舞會,她也不能穿得太寒磣,便找了一件及膝的純白小禮服。她本想想頭發挽起來,但終覺得小禮服的款式極為年輕,若挽起來與其不太搭,但若不挽,她自己在鏡子裏瞧見了都覺得像是剛畢業的學生,與她所扮演的角色差距太大。她正想換過一套,便聽到下麵一陣緊似一陣的汽笛聲,她看了下牆上的鍾,指到了三點二十的地方,便胡亂往臉上塗了些霜,又拿了件披肩,頭發也沒有特別打理,便下來了。

簡俊換了一身銀色的西服,剛剛過了中午,太陽仍舊很烈,照得他仿佛能發光一般。古人說謝家玉樹,風流如斯大抵便是這個樣子吧。紀靈一路小跑下來,急匆匆朝簡俊衝去,拉開車門,在副駕駛上坐下,催道:“走吧。”

簡俊慢吞吞的坐進車裏,打量了一下紀靈,笑出聲來,“倒是很少見你這麼穿,還挺……”

紀靈本來心裏就覺得不妥,聽到他這麼說,不由眼睛一瞪,“怎麼!”

簡俊止住笑,“沒怎麼。其實挺適合你的。你要多這樣穿,駱總就會更喜歡你。”

紀靈被他說得臉一紅,心裏卻又有種被說中心事的感覺,不由一皺眉,“麻煩你開車,不是很急嗎?”

簡俊笑了笑,“遵命,女王。”

紀靈聽到此句,若是平時任何一個人這樣說,她必隻是一曬,完全可不當一回事。但從簡俊嘴裏說出來,卻覺得無比的感覺的悲哀。她抿了抿嘴,“ 這些年,都沒有悠悠的消息嗎?”

簡俊抓住方向盤的手一頓,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在西藏,看到了她。”他的聲音極輕,與他平時講話沒有區別,是極輕極溫柔的。但聽在紀靈卻是另一種感覺,若說簡俊是許多女人心中的痛,那麼悠悠便天生是他克星,是他嘴裏的女王。她用力的笑了笑,拚命讓自己的聲音裏沒有顫抖,“那,你們聊天了嗎?”

簡俊一笑,“打了招呼,但她有人陪了,隻是匆匆邂逅。”他的聲音裏全是溫柔,似乎他眼前的人就是悠悠。紀靈輕輕歎了口氣,正好被簡俊聽到,簡俊朝她微笑,“我剛看到她的時候心裏某個地方確實痛了一下,但久了便也淡了,我已完全能夠直視她的眼睛,即使她的手牽著別人,我也能呼吸正常了。”簡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依舊穩穩的開著車。

這便是時間的力量吧,能讓一切緩緩消失,隻是帶去了永遠隻是表麵的泥沙吧,水底那層堅硬的石頭,隻怕隻會隨著上麵泥沙的消失而益發的尖銳起來。紀靈的呼吸一滯,因為,她也看到了她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