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月纖細的身子微微發抖,麵色惶恐:“臣媳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王後娘娘冷冷地看著她,“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當眾毆打監禮。”
李思月滿腹憤懣,她的拳頭在廣袖中攥緊,卻不敢辯解,王後是成心偏袒笙茂,而且她被揭掉蓋頭的事情,此刻講出來反落了口實。她心裏默念:忍,忍,忍。
那蕭貴妃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手邊的紫檀高幾上,不動聲色,徐徐開口:“本宮聽說你昨個在喜堂上不小心掉了蓋頭。你這般無禮,幸好去的不是成王殿下,沒讓他瞧見這麼失禮的事情。倒聽說你讀了很多的書。”
蕭貴妃咋舌,“哎吆吆,真是白瞎了你讀的那些詩書了。”
蕭貴妃頓住了話,她意態閑散地拂弄自己手腕上綠汪汪的翡翠鐲子,事不關己地靜等王後發話。
思月的心怦怦亂跳了幾下,憤怒?蕭貴妃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掉了蓋頭倒成了存心勾引了。傻子和成王的優劣,外人自是覺得成王更好些。她的容貌資質在外人眼中,定會覺得她不會甘心嫁給一個傻子的。
思月剛要出口辯解,蕭貴妃接著道:“李思月,本宮聽聞你在閣中就不安穩,經常偷跑出府去那個什麼醃臢的‘穀坊街’。”
李思月心中悚然一驚,平日裏,得有多少人盯著尚書府?連她的行蹤都知道的如此詳細,更別說哥哥和爹爹了。
李思月心裏琢磨著蕭貴妃這句話的分量,古晉朝的女子都是待在閣中繡花逗鳥的,賢淑安靜才是本分,不安分守己的帽子已然扣在了她的頭上。
古今王朝的女子素來都是足不出閨閣的,私自出府,德行就失了檢點了,更坐實了,她不是個安分的女子。“不安分的名聲”會讓哥哥和爹爹蒙羞的。
李思月急急地辯解道:“貴妃娘娘不要血口噴人,我在閣中。”
“閉嘴。”李思月的話還沒有完,就被王後娘娘的怒喝逼了回去。
李思月心裏冷哼一聲,今日,她倒是得了莫大的榮幸,兩宮不合,人盡皆知,今日倒為了她,沆瀣一氣。她心裏再次默念忍字訣,她得忍。
王後的語氣稍緩,目光想把沒有開刃的刀鋒在李思月的俏臉上刮了一下,雖不算鋒利,卻也是飽含警戒,“妄你飽讀詩書,竟是如此的無禮。竟敢對貴妃娘娘自稱我,還如此的言語不敬。今日,本宮身為後宮之首,不教你些規矩,就失了本分.”
“掌嘴。”王後身邊站立著的高大嬤嬤,麵無表情地恭了一下身子。
在這古晉後宮,張嘴算得上一種比較大的懲罰,連三等的奴婢言辭失誤也是先打手心的,大錯才會掌嘴的。所謂臉麵,祖上的規矩,傷人不傷臉麵,若今日被打了臉,她以後在宮中就無絲毫尊嚴可言了。
李思月豈能容此羞辱,她挺直了腰背,不卑不亢地看著王後:“臣媳沒錯,不能受此刑。晨媳,”思月隨即紅了眼眶,噙著淚,楚楚可憐地瞧著王後,以往她就是這副樣子,博得父親和哥哥憐愛的。王後見她楚楚動人的樣子,惱怒更甚,厲聲吩咐道:“閉嘴。”
李思月被她這聲厲喝弄得微微一閃神,她還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王後身邊的老嬤嬤已經狠狠地抽了她一個耳光,她的左半邊臉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