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前趕忙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試了試她的額溫,他很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發燒。
李思月抬眼看著一臉緊張的張承前,她柔嫩的小手撫摸著他的雙頰。張承前低頭,溫柔地看著她。
李思月看著他溫柔如水般的眼睛,她驀然安心了,她遂又閉上眼睛,靠著他的肩膀,沉沉地睡去了。
張承前看著她恬淡的睡顏,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的鼻翼微微動著,呼吸均勻,張承前心想:要是能和他一直這麼恬淡而又寧靜的生活下去該有多好?可惜,他眼前浮現出了母親臨死前的慘狀,母親所受到的屈辱已經被他鐫刻在了心裏,十三年了,那些慘痛的記憶一直淩遲著他的心。
他得為母親討回公道,王後和蕭貴妃那兩個賤人,他不自覺地拽緊了拳頭,他滿腔的恨意,卻隻能隱忍著。
酣睡中,李思月仿佛感覺到了他胸口劇烈地起伏,她緊閉著雙眼,含糊不清地說道:“別生氣。”
她的小手在他的胸前撫摸了兩下,接著整個人都躲進了他懷裏。
張承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兩個人相擁好過一個人的孤獨。
張承前靜靜地看著她,他複仇計劃的第一步,不該把她牽扯進來,他不該利用她的。
可,他已經做過了,將來,他會盡量彌補他犯過的錯的。
馬車緩緩地停下了,張承前推了她幾下,她沒一點反應。
張承前無奈地搖搖頭,輕輕地抱起了她。她動了動胳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貼在他的胸前,酣然入夢。
已經有丫鬟掀開了轎簾,張承前生怕她被驚醒了,他敏捷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秋風微起,張承前將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裏靠了靠。
李玉站在台階上他的這個小動作,盡收眼底。他一直對女兒有愧,見張承前疼惜女兒,他心裏好過了點。
幾個仆役恭敬地在前引路,見自家小姐睡著了,他們屏聲靜氣。
李玉早已經步下了台階,躬身相迎,“參見王爺。”
張承前沒有說話,他隻是衝著李玉眨眨眼睛,示意他免禮。
李玉心疼地看著消瘦的女兒。
李玉示意家奴帶著他們兩個先去歇息。家奴引著他們去了一早就收拾好的別院,這別院三進三出,裏種植了不少的樹木,樹葉枯黃脫落,可是滿院子竟不見一片落葉。張承前抱著她,眼珠子微微一轉,已經將院子的布局看了個清楚。三間主屋,坐落在院子的中間,左右兩側各坐落著兩間耳房。院子的格局也相同,一座主院,附屬了兩座別院。
張承前認出家奴帶他們來的地方,不是李思月的閨房。他暗自歎了一口氣,按照律例,他們確實不能再住李思月的閨房了,可他是個向來都不受待見的王爺,李玉卻如此守禮,還是按律行事。
他心想:人真是有兩麵性的,誰能想到忠誠守禮的李玉,竟是貪財之人呢?他再次歎了一口氣,這世上之人大多數是表裏不一之人。
張承前心下愧疚更甚。
他低頭看著李思月,他見過的人,隻有她內心純真善良,表裏如一。李思月酣然大睡,感覺不到張承前熾熱的目光。秋風拂過,透著絲絲涼意,她顯然是冷了,下意識地往他懷裏鑽了鑽。
張承前心想:嫁給他,她真的是委屈了,若有一日,他大仇得抱,他一定要補償她一個風光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