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前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開府第一日,就有人私逃了。”
老頭手腳哆嗦著,趕忙跪下了,一屋子的人又烏泱泱地跪倒了一大片。
“這大廳中央的可是府上所有的傭人?”
老頭忙道:“是。”
張承前再次掃了一眼眾多奴仆:“這裏有78個人,花名冊上卻有81個人,那三個人呢?”
李思月暗暗驚訝,他算數好快,她都沒留心。
老頭囁嚅著嘴唇,“奴才,奴才,”
張承前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這府邸本是父皇閑暇時來消遣的,這府內隻有你一個管事的,丟了三個人,你竟也不知,真是個糊塗的奴才。”
老頭像是鬆了一口氣,“王爺,王爺,老奴有罪,老奴沒看好下人。”
張承前冷笑道:“沒看好?哼,”
他將手邊的茶盞狠狠地摜在了老頭臉上,老頭的額頭上鮮血混著茶水流得滿臉都是。
李思月見他年紀和父親相仿,心底泛起了憐意,但她卻不能開口為他求情,初入府,正是張承前立威的時候,她不喜歡張承前的所作所為,但她卻不能讓他當眾難堪,畢竟他們明麵是夫妻,她心裏歎了一口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夫妻。
張承前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凳子,“私自處置宮內入籍的宮娥按律如何處置?”
小凳子朗聲道:“按律當移交大理寺。”
“小凳子,通知大理寺來拿人,本王得依法行事。”
小凳子忙就去了。
李思月心裏冷哼了一聲:真是一出冠冕堂皇的好戲。
老頭臉色驟變,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王爺,不怪老奴,是安王,是安王,他,”
張承前厲聲嗬斥道:“大膽,竟敢汙蔑五哥。”
老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隻是跪在地上。府內的眾人也隨著他跪著。
他扭臉,就換了一副麵孔,他全然沒了訓斥下人的威嚴,聲音也輕柔地很:“王妃,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先回房歇著吧。”眾仆人明白了一件事,就算側妃娶進門,他們也不能怠慢了李思月。
李思月站起身,對他盈盈一拜,他扶了她一把。
張承前看著她的背影走遠才收回了視線,他陰沉著臉,坐在廳中,靜等大理寺來人。
紫米和紫菜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
“小姐,您別不開心了,要是老爺和少爺知道了,該難過了。”
李思月輕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很累,沒有不開心。”
紫米對紫菜使了個眼色,紫米刻意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您多歇歇,王爺該娶側妃了,這幾日,您還得忙活。”
李思月的腳步一頓,而後,她又恢複了常態,隨他去吧,張承前的事情,她不會再多管。
李思月看著後院那棵高大的蘋果樹,樹根下的土是新土。她心下微微一熱,尚書府也栽種著一棵這樣的蘋果樹。
李思月看了看自己的住處,她逛了一圈,百無聊賴,她隨手拿起案幾上的書躺在貴妃榻上讀書。
讀了一會,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別這樣對我。我怕。”
她在夢中失聲大喊,張承前看著大理寺的人帶走了老管家,他不能貿然處置買賣人口的老管家,牽涉到安王,這事隻能交給大理寺處置。
張承前又一連應付了幾個巴結奉承之輩,才有了些空閑來看她。
他見她哭得淒楚,忙一把把她摟在了懷裏。
“別怕,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