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張承前不在意這個不相幹的王雪晴,要是換了李思月這麼對他,他非氣死不可。
王雪晴接過司禮遞來的茶盞,藕白般的雙手把茶盞奉到了李思月麵前,李思月雙手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就遞給了一旁的司禮。
“禮成,迎入洞房。”
眾人簇擁著張承前和王雪晴去新房,張承前臨出門時,他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李思月,成王卻站在了她麵前,成王立在了她身側。張承前及其厭惡地在心裏冷哼了一聲。這兩人貪戀她的美貌,今日,他不想她拋頭露麵,怎奈還有這敬茶之禮?
成王溫和地笑道:“六弟妹,你多擔待。”
李思月趕忙躬身行禮,恭敬道:“殿下如此禮遇,月兒惶恐。這本是月兒的分內事。”
安王笑道:“太子殿下,真是謙恭有禮,真是臣下的楷模。”
喜堂上的眾人無人敢笑,但眾人都明白安王話裏的深意。
成王溫潤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惱怒,“五弟,真是謬讚本殿下了。”
成王威儀的目光在喜堂內掃視了一圈,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多喘一口氣,都往後站了站,刻意和安王保持了距離。
成王隨口吩咐道:“李侍衛,替六弟好好招呼眾位賓客。”
李思朗鬆了一口氣,古晉朝的女子很少拋頭露麵,李思月甚少出閨閣。唯獨娶妾這事,嬉鬧正室,時有發生。堂上之人眾多,但大多和王家有關聯,他們要是有心為自家的主子立威,借機戲耍李思月,李思月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如今成王下了口諭,給了喜堂上眾人一記警告。
“是”
成王負手而去。“本殿下,還有事先走了。”
“恭送殿下。”喜堂內烏泱泱地跪了一片。李思月見他走了,李思朗得了太子的口諭,就能名正言順地去招呼賓客了。
“月兒,你回房歇著吧。這裏我會應付。”
“嗯。”李思月微微福身,眾人忙低頭還禮,唯獨安王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李思朗緊緊拳頭,他得盡快除掉這個討人厭的安王。
李思月坐在貴妃榻上,望著窗外發呆。她心想:今晚,張承前定不會來了,不管怎樣的厭惡,這洞房夜,他總要留在新房的。
側妃的新房在前院,賓客也在前院,她待在後院聽不見任何的聲響,很是安靜,可是因為太過安靜了,她心裏發慌,她推開窗戶,看著窗外寒暈輕繞的月亮,發怔。
她忽覺背後一暖,驚喜地回頭,一見來人,失望地垂下了眼簾。
“紫米,我不冷,不用幫我加衣服。”
紫米:“少爺,今日特意交代我們要照顧好小姐。你已經在窗前站了很久了。”哥哥真是細心,什麼都為她想到了。李思月無奈地裹了裹身上的鬥篷。
“小姐,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就寢吧。”
“夜深了?”李思月重複了一下她的話,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蠟燭,一根嬰兒胳臂粗的蠟燭已經快燃盡了,果然夜深了,唉!她喉間一澀,對紫米道:“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月兒。”張承前恰在這時,推門進來,李思月驚喜地看著他,而後見他換上了家常的衣服,她心裏一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複又轉身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