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點頭,“是的,我們哪兒的很多人都加入了傳心教。”
李思月沒出過京城,孕婦一開口,她就聽出了她和她的口音不同,但是又不知道她是哪裏人氏?
“你們是哪裏的?”
“我是西江的,就在陳塘關附近。離越國也近。”
李思月愣怔了一瞬,“西江”,她忽的想起在蕭滿貴的葬禮上,蕭貴妃曾經無意間露了一個口風,西江王和王後的關係非同一般,西江緊鄰著越國。
“你們哪裏很多人都加入了嗎?”
孕婦很確定地點點頭,“傳心真神很仁義,經常施舍我們饅頭,小孩衣物之類的。我們哪裏的很多女人都加入了。”
孕婦一臉的虔誠。
李思月本以為傳心教隻有貴婦人加入,沒曾想到“傳心教”的教徒如此之多。她見孕婦樸實,她佯裝無意,試探地問道:“你們沒飯吃,他們就把你們丟在京城不管你們了。”
孕婦如實回答:“傳心真神托夢帶我們來京城的仙姑,說我們到了京城定能遇見良善的貴族,我們去各個王爺的府前討要糧食,沒有一個人肯給我們,隻是到了盛王府門前才要到了糧食。傳心真神說的還真對,我們真的遇見了王妃這麼良善的人。”
李思月心下已經明了是傳心教教唆他們來京城的,她心裏暗自琢磨這個傳心教到底有多少信徒?她忽地想起了史書上記載的,“黃巾軍”。
朝中的大臣雖然喜歡鉤心鬥角,人心虛偽,但是古晉國還算安穩,張明遠的懷柔政策讓百姓生活的也不算太差,若是傳心教利用水患,製造謠言,鼓動民眾,這可不是小事,內亂隻會讓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李思月原本隻是想要緩和一下流民的情緒,保住張承前,沒想到牽扯出“傳心教”的事情。
“大夫來了。”
李思月笑道:“杏兒,你領著她去。”
李思月心道:看來這傳心教收的隻是女信徒,這傳心真神實在是心機深沉。男教徒,要是被朝廷打了,殺了,以百姓的眼光來看,男人有力氣,強壯,被殺了,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們作惡了,他們的憐憫之心不會太重。可手無寸鐵的女人,打了殺了,就會激起他們夫君子女的憤慨,還會激起百姓的同情心,他們會認為朝廷殘暴不仁,打殺手無寸鐵的女人,激起更大的民憤。
李思月很擔心這些民眾被利用了,她揉了揉發疼頭,她自詡不是個聖人,她並不想憂國憂民,哪料到這事情偏生就落在了她頭上。
“王妃,您交代奴才的事情,奴才已經辦妥了。被褥,奴才已經吩咐下人分發下去了。海鷗”小凳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額頭上隨即露出了一塊白皙,李思月沒心思追究他臉上抹了什麼。
“我寫封信,你馬上給我爹送去。”李思月才剛提筆。
“你盛王府敞開著大門,是要做什麼?”
李思月抬頭,見是哥哥,趕忙起身,她向前蹦了幾步,蹦到他身邊。李思月一見哥哥,全然丟了沉穩,她就像個調皮的小女孩一樣,拉著哥哥的袖子撒嬌。小凳子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哥哥,我敞開著大門是歡迎你的。”
李思朗笑著揉揉她的發頂,“你呀,真是調皮。”他俊朗的眼睛裏帶著幾絲寵溺,“你敞開大門是要讓那些難民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