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燈籠點燃了好幾盞大燈籠，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晝。院子裏擺了一張長長的案幾，小凳子正坐在案幾前，登記。
“一個，一個來。”小凳子很和善地對著往前擁擠的人群道：“你們別急，人人有份。”
“家鄉，姓名，家裏幾口人，都幾歲。”小凳子有耐心地一一問道：“有沒有得過什麼病？”
李思月暗道：傻子調教出來的人也不差，小凳子真是細心，換作是她，也未必能登記的這麼詳細。
李思月笑著對人群說道：“你們排好隊，慢慢來，人人都有份的。”
難民們忙就井然有序地站好了隊，李思月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多謝各位了。”
“月兒，你冷不冷？”
李思朗溫和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才轉身。她笑道：“哥哥，你怎麼來了呢？”
李思朗瞥見她眉目間的不自然，隻是淡淡地看著她。“我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了，過來看看你。”
李思朗看了看四下，探頭在她耳邊，她本能地向後退了一小步，躲開了哥哥撲麵而來的溫熱氣息。
李思朗的目光裏微帶失落，他低聲道：“我有話和你說，爹爹讓我告訴你關於傳心教的。”
李思月做了個請的姿勢，“哥哥，這邊請。”
李思朗隻是蹙了蹙眉頭，他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他故意掃了一眼四周。
“我們去無人的地方談談。”
李思月以為他有什麼機密的事情要談，“哥哥，去我房間談吧。”李思月看了一眼來來往往搬送被褥的雜役。
李思朗溫和地看著她笑道：“也好。”小凳子瞥了一眼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複又低頭登記名冊。
紫米和紫菜一見他們兩個進門忙行禮。李思月：“你們兩個去前院幫忙分發被褥。”
兩人應聲而去，房間內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李思朗眉宇間薄帶怒意，“你今日去監獄裏探望他了？”
李思月俏臉一紅，垂下了眼簾，輕輕地“嗯”了一聲。“哥哥，我們說正事吧。傳心教的事情爹爹查清楚了嗎？”
李思朗看著她，他沉默了一會，李思月不懂他眉宇間的惱怒之色從何而來。
“哥哥，你為什麼生氣？”
李思朗語氣中頗有幾分質問的味道：“你今日故意去找他的？對不對？”
李思月心下不滿，她並不喜歡哥哥理直氣壯地質問，好像她是他的附屬品一樣，他該獨占她一樣。
她強壓下心裏的惱怒，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和他是夫妻，去看看他，本也不是什麼錯事。”
李思朗沉默地看著她，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李思月隻覺得自己的肩膀上一沉，李思朗的手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發力。
“月兒，你，我”李思朗口齒伶俐，他從沒有這樣結結巴巴的。
李思月心下一沉，她看著哥哥，“哥哥，不你和我是兄妹，你我之間原也沒什麼隔閡。”
李思朗看見了她眼睛裏的期盼，他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妹，彼此都很了解對方。李思月並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可是李思朗猶豫了一瞬，“我喜歡你，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