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馬家溝,但車不能前進了,隻能徒步走。
王大牛從車上跳了下來,使勁扭了扭腰,叫道:“梁先生,你是賽車手吧,這路我也見人開過車,但沒見過能開這樣快的。”
“我還悠著點的,怕你受不了。”
“厲害,梁先生果然是高人,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二人一路聊天,倒也有些相投,不知不覺化解了之前的怨隙,而這時一座高山攔在前麵,明顯要比周圍的山高出許多。
“這就是馬家溝,山裏住的人很少,總共不到三十戶,有的一個山頭隻有一家人,過得十分艱苦。”
梁蕭問道:“山裏不是有很多寶貝嘛,就像先前的上家嶺,為什麼他們不拿來換錢?”
“說得容易,做起來難,馬家溝裏麵不通車,從山裏走出來,再到城市,至少得三天時間。你想想,用人來背東西,能背多少?而且山裏那些東西,保鮮期都很短,等到城裏早就爛掉了啊!”
王大牛長年在這裏走家串戶,可以說是獨龍山區的萬事通,比村長鄉長還要熟悉村民們的情況,娓娓而談道:“再說,馬家溝裏麵東西也不多,就隻有中藥材,還不是非常名貴的。你想想看,采藥多危險,年輕人不願意做,都到外麵去打工,有了錢就在外麵買房子,家裏全都是老弱病殘,根本爬不上懸崖,采不了藥,所以一年比一年窮呢。”
一邊聽著他講貧窮山村的事情,一邊沿著彎曲的羊腸小道向山上走去,前麵的植被漸漸密了起來,許多在外麵看不到的樹種和鳥兒也出現了,風景也更加秀美起來。
梁蕭一邊走,一邊暗暗奇怪,照理說,這麼偏僻的山區,島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換做是梁蕭,他絕對不會這樣麻煩,因為大隱隱於市,七安市那麼多地方,隨便找個高層公寓,或者在城鄉結合部租個獨院,看押七爺都很方便,為什麼偏要鑽進這深山密林之中呢?
又或者,七爺根本不在獨龍山區,那個叫小澤原的島國修士從頭到尾都說的假話?
一時間,梁蕭有點拿不定主意,但既然到了這裏,也隻能先看看再說,如果不行,他也盡力了,畢竟他不是神算子,不可能在蒼茫大地之上,精準地找到關押七爺的地方。
這裏叫馬家溝,不是因為山很高,而是因為溝很深,而溝深卻是因為山高造成。進山的路就像一扇門,進來之後,裏麵有一條長達十餘公裏的狹長山溝,起伏不平,亂石橫生,地形複雜,並且不時看到毒蛇一類的動物,的確不是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
進了山之後,梁蕭感覺這裏的天地元氣明顯少了許多,不禁暗暗吃驚,因為元氣是一種虛無之物,比空氣還要稀薄,它會很隨意地隨空氣飄落到任何一個地方,所以在地球上的分布是比較均勻的。
理論上來說,有聚靈陣一類東西或者山形地理特殊的地方,元氣會濃鬱一些,也有可能因為地理的特殊性而稀薄一些的地方,隻是梁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不過馬家溝雖然山高溝深,但卻感受不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為何會元氣稀薄呢?
兩人在深溝裏走了大約幾裏路,王大牛擦了擦汗,向前指了一指道:“再向前走一裏多路,有一家姓許的農戶,咱們先過去歇歇腳,隨便打聽打聽。”
當梁蕭看到姓許的農戶家裏,才真正感受到什麼叫貧窮。那是幾間完全用泥土築起的房子,用的是最古老原始的方法,將粘性比較強的泥土,中間夾雜著竹子和雜草,然後打成土牆,再在上麵鋪上厚厚的茅草。
跟七安市區的高樓大廈一比較,梁蕭感覺突然穿越到了幾百年前的古代,這完全就是那個時代的建築。
這時,茅草屋裏走出一名老者,看上去精神倒是挺不錯,這是山中老人的特點之一。雖然這些老人沒有城裏老人吃得好穿得好,但大自然賦予了他們最養生的空氣和食物,所以山村老人的精氣神,都明顯好於城裏。
許老頭十分熱情地叫道:“王獸醫,快進屋坐,喝口水,歇個腳再走。”
兩人就坐在門前的破木椅上,許老頭端了兩個破瓷抽缸子,但裏麵的水卻是山泉,喝著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十分舒服。
“王獸醫,又是哪家請你,進了咱馬家溝,你又得呆上七八天才能出去,也隻有你這樣的好人,才想著為咱們做點好事啊。”
王大牛喝了一大口水,嘿嘿道:“許老漢,這次我來啊,不是看牲口的。”
“那做什麼?”
“我是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陌生人在附近出現?”
“我想想,好像沒有嘛,你這是要幹啥啊?”
“沒啥,我們還坐一會兒,你慢慢想,如果想起來了,就告訴我一聲。”
三人坐在茅草屋前,有一搭無一搭聊了起來,故事也越扯越遠。這時隻聽許老漢道:“咱們獨龍山,以前叫獨角山,但後來呢,山裏經常響起龍的叫聲,聲音大得跟打雷一樣,幾百裏外都聽得到,所以就改名了獨龍山。”